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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出聲呼喚,卻一直淚落如雨。
“烈火”去勢極速,寧覺非隨意束住的黑亮長髮在風中飛揚,淺藍色的長衫在初夏的陽光中顯得鮮豔欲滴,一人一馬在青山之間賓士而過,仿若正乘風歸去。
片刻之間,荊無雙身後的那群南楚官兵已湧上前來,有一人大聲命令道:“放箭。”
立刻,數十支箭矢疾射而出,直奔寧覺非而去。
淳于翰急得尖叫起來:“不許放箭。”
卻是無人理會,第一輪箭放過,第二輪箭又接踵發出。
荊無雙看了一眼下令的人。此人是他的副將“穿雲箭”趙倫,卻不是他的人,而是遊虎臨行時留下的,說是此人鎮守燕北多年,熟悉情況,因此留下來輔佐於他。荊無雙一直與此人相敬如賓,此時見他越俎代庖,擅自下令,卻因是放箭殺敵,名正言順,也不便出言喝斥駁回。
寧覺非傾聽著空氣中傳來的嗖嗖聲,腳下猛磕馬腹,帶著“烈火”貼向道路左側的山壁,同時回身揮刀疾斬,將正對著自己而來的少數幾支箭劈飛,大部分箭矢則擦著他們飛過,均落了空。
剛閃過第一輪,第二輪箭又至。
寧覺非手中刀寒光閃爍,舞成一團光輪,將箭悉數斬落。
“烈火”已越奔越遠,眼見就要奔出弓箭的射程。
趙倫手中拿的是自己的鐵胎硬弓,前兩輪已看出寧覺非的身手,此時張弓搭箭,卻是同時發出三箭,夾雜在第三輪射出的箭中,直奔前面那一人一馬的上中下三路。三箭發過,又發三箭,繼而再發三箭。這三輪箭去勢極速,竟是後發而先至。其箭術之精,力道之強,實不愧是燕北七郡聞名遐邇的神箭手。
寧覺非聽著來者不善,電光石火間已決定護住馬和自己的後心要害。
趙倫的那九箭均挾帶著極大的力量,寧覺非全力揮刀,在箭雨中堪堪劈開了七支利箭,最後兩支箭卻再也避不過,只得勉強移開毫釐,隨即被箭矢插入右肩和右肋。
“烈火”速度始終不減,一直髮足狂奔,南楚官兵射出的箭便再也追不上他們了。
看著兩支利箭射中,寧覺非身子一晃,淳于翰和荊無雙都同時一陣劇震。
荊無雙定定地看著前面的人與馬疾衝下嶺,這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自離開寧覺非的懷抱,淳于翰便一直心痛如絞。他抽噎嗚咽著,兩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遠去的那個人。當箭雨射出之時,他的心裡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和衝動。他害怕寧覺非受傷,他情願自己去擋在那些箭的前面。
在這個初夏的正午,在塞外的微風中,這個驕縱懵懂了十八年的孩子忽然明白了寧覺非曾經對他說過的那種陌生的感情——愛。
寧覺非縱馬下山,奔過平原。“烈火”跑得極快,卻也極穩。他咬牙忍著傷處的疼痛,右手中卻還緊握著那柄鋼刀。
那兩支箭來勢極猛,一支從他側後射入,穿透身體,箭頭從鎖骨以下穿出,另一支正嵌在他右側背的肋骨之間,雖未傷及要害,但鮮血卻隨著馬的賓士疾湧而出。
他的心情卻極為平靜。在他身後,南楚已離他越來越遠,北薊卻離他越來越近,自遼闊原野刮過來的清新的風已迎面撲來。
前面的群山之中,出現了北薊重騎兵,無數馬鎧和武器均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寧覺非清晰地看到雲深被抱扶在馬上,卻奔在隊伍之前,似在指揮軍隊前來接應。
他微笑起來,策馬繼續向前飛奔。
第45章
初夏的草原充滿了蓬勃的生機,深深淺淺的綠簡直濃得化不開,到處都開滿了星星點點的野花,馬牛羊、牧犬和各種野生食草動物夾雜在一起,有些有吃草,在些在玩鬧,羚羊、野鹿、旱獺等不時地在原野上跑過。
寧覺非斜斜地靠在車裡的軟墊上,卻並沒有看車窗外的美景。他閉著眼,似乎睡得很熟。
在他旁邊,雲深倚著車壁,深深地凝視著他,卻是一臉的焦慮不安。
那一天,當看到寧覺非時,雲深的一顆心狂跳不止,實在是嚇得不輕。寧覺非當時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就連“烈火”也染了滿身的鮮血。
那兩箭有一箭是對穿,另一箭也扎得極深,寧覺非被北薊騎兵扶下馬時,箭在身體裡攪動,疼得他臉色慘白。
雲深命令隨隊大夫立即就地施治,自己卻堅持握著寧覺非的左手,守在一邊看著。
拔劍極需技巧,“穿雲箭”趙倫的箭是特製的,箭上生有倒刺,如果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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