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啊……殺啊……”
“噹……”比賽開始的鑼聲終於敲響了。克拉蘇的四十個角鬥士,仗著人多勢眾,大叫一聲,一起衝了過來。斯巴達克思急忙對身邊的人叫道:“弟兄們,快散開……”
角鬥場的面積應該說很大。但此刻,卻到處都是追逐和被追逐的人。熱情的觀眾一下子都斂了聲音。沒有人再說話。達萊雅不會說話,克拉蘇不會說話,巴奇亞圖也不會說話。
但競技場內並沒有沉寂。沉重的腳步聲,粗重的喘息聲,加上兵刃相擊的清脆聲,無一不牽動著每一位觀眾的目光和神經。有人發出了慘叫聲。有人倒在了競技場上。殷紅的血在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上緩緩地流淌。
那血也真紅。世上恐怕還沒有這麼鮮紅的液體。這鮮紅的液體都是從卑賤的奴隸身上流出來的啊!
夏日的太陽一如既往地照著大理石地面上的鮮血。那血漸漸地凝固,凝成一朵朵的血花。那血花在蒼老的天宇中一瓣瓣地開放。這是一年中的哪個季節?
十多萬名觀眾頓時熱情洋溢起來。助威聲、吶喊聲此起彼伏。“殺死他……殺死他……”
只有三個人沒有吶喊。這三個人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他們所有的話都沉甸甸地壘在心田裡。一個是達萊雅,一個是克拉蘇,一個是巴奇亞圖。
達萊雅的目光自始至終都附在斯巴達克思的身上。斯巴達克思剛一出場的時候,她為他高大的身材和強壯的體魄而激動、而目眩。她只覺得,她目光中的斯巴達克思和她睡夢中的斯巴達克思,簡直是一模一樣,甚至,眼前的斯巴達克思比夢中的斯巴達克思更加雄壯、更加瀟灑。他那一頭如亞得里亞海波濤般的長髮,幾乎每一根髮梢,都在她熾熱的心湖裡攪動。然而,當比賽的鑼聲響過之後,當短劍刺出又帶回一片血雨之時,她滿腹的激動與興奮,又霎時化為烏有,代之而來的,是一腔極度的不安與萬分的恐慌。她不覺雙手合十,對著無言的蒼穹默默地祈禱著:“主啊,保佑斯巴達克思平安無事吧……” 。 想看書來
鮮 血(7)
克拉蘇就站在距巴奇亞圖不到十步的地方。他離達萊雅也非常得近,但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達萊雅的存在。甚至,他連巴奇亞圖也沒有去看。他看的,只是那個斯巴達克思。他很清楚,只要斯巴達克思倒下了,他克拉蘇也就算贏得了這場比賽。他並不是太在乎那兩箱金子的賭注。甭說只是兩箱金子,就是十箱金子,對他克拉蘇而言,也不過是愛奧尼亞海里的一滴水。但是,作為一個大羅馬帝國裡最富的人,作為一個大羅馬帝國裡赫赫有名的大奴隸主,臉面遠比金銀財寶重要得多。所以,他緊緊揪著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那個該死的斯巴達克思,最好馬上就倒在地上。可是,他的脖子伸酸了,眼睛瞪直了,但斯巴達克思的那頭長髮,卻依然在競技場上耀眼地飄動。
巴奇亞圖的身後,有一把非常舒服的椅子,但他自走入競技場之後,就一直是筆挺地站著。他之所以如此緊張,當然不會是因為競技場上的那二十名角鬥士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他巴奇亞圖才不會關心幾個奴隸的安危呢。他關心的是,他一定要贏得這場比賽,他一定要贏到克拉蘇的那兩箱金子。兩箱金子對那個克拉蘇來說,也許是無足輕重的,但對他巴奇亞圖來講,卻是一筆非常可觀的財產。而要贏到那兩箱金子,在很大程度上,就取決於那個斯巴達克思。因此,巴奇亞圖的目光,一直是隨著斯巴達克思那高大的身影在晃動。他咬牙切齒地在心中言道:斯巴達克思,你一定要給我挺住,如果你挺不住,倒下了,害我輸給克拉蘇一箱金子,那麼,即使你被別人刺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屍體剁成肉泥……
一個角鬥士倒下了,又一個角鬥士倒下了。一灘血流了出來,又一灘血流了出來。一個個角鬥士就倒在流淌著的鮮血中,一灘流淌的鮮血就浸潤著一個倒下去的角鬥士。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屍體。這羅馬帝國的國家競技場,究竟是人間還是地獄?有一個角鬥士倒下之後並沒有馬上死去。他尚存一口氣。他就用這僅存的一口氣,伏在同伴的屍體上,無力地且又痛苦地呻吟著。這悽慘悲涼的呻吟,是對生命的渴戀還是對這黑暗殘暴的社會的控訴?
沒有人去理會這個角鬥士的呻吟。觀眾的熱情已經膨脹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觀眾已經情不自禁地站立起來了。他們使出吃奶的力氣,扯開嗓門對著角鬥場喊道:“殺死他!殺啊……”“殺啊!殺死他……”
達萊雅依然沒有叫喊。但她兩排白玉般的牙齒卻被她咬得“咯吱咯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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