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窯、塑鋼廠房，磚坯堆積如山。

空氣裡粉塵頗重，十、五六號勞力在磚機旁幹活，旁邊是條粗魯大漢，手拎棍棒，上身刺龍畫虎，像是監工。

照片上的“壯貓”就在四合院裡，正一臉壞笑，和一名光頭圓腦，後頸幾條肥肉的黑胖子說話。

黑胖子很牛逼，坐個搖椅，眼皮都不抬，右手纏滿佛珠，左手捏一個巴掌大的紫砂壺，身上是圓領黑褂，敞口布鞋，一邊顛，一邊往嘴裡吱溜茶水，典型的復古殺馬特風格。

瞧壯貓的尊敬樣，不用說，這貨就是那什麼雞毛“刀爺”了。

“那小子是個慫貨。”壯貓彙報道，“刀爺，乾脆，咱們今天就動手，火灶村那幾條破砂船，全給狗日鑿沉了。二狗他們幾個，水性絕對槓槓的。”

“唔……”刀爺不置可否，就用一口南固鄉音很深沉地道，“讓你派人跟著，去沒去？”

“去了。”壯貓道，“這貨又打電話，又跑公安的，結果沒人理他。後來就租個車，跑路了。像是去順安，我就沒跟著。”

這夥鄉鎮地痞，居然還知道跟蹤。莊小安暗暗皺眉，就見這刀爺一副大佬風範：“我經常對你說的哪句？又忘了？”

“這個……”壯貓一愣。

“要慎重！”刀爺把紫砂壺往旁一頓，“縣局那邊，對方的保護傘雖然被打掉了，但還是有一定能耐的。毛勝雄那邊，一介鄉長不用怕。惹毛了，咱們也不是不能舉報他利益輸送。就是那個姓莊的，外面認識不少人。”

“怕他個毛！”壯貓混不當回事，“江湖混子！”

“你懂個屁！”刀爺怒了。“老子給你說的是試水！水深水淺，摸清再說！”

“是是。”壯貓頓時慫了，一邊眼珠亂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