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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一直在替您效力子民,其實都是被強徵而來的,他們心中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可他們在大堤上苦苦掙扎的時候,寧肯食不果腹、寧肯衣不蔽體,寧肯生了病也只能硬扛著,卻沒有一個人趁機逃走。而且,您真得知道嗎?這些耽誤了生計的子民,在這四個多月當中,不但要忍受著這種種的苦難,還拿不到一文錢的酬勞。
這就是徭役!這就是您寵信而得力的開封府尹!這就是您治下的子民。
陛下,您以及在做的諸位高官顯貴們真得知道嗎?不提那些被滔天巨浪捲走而失去生命的子民,光是那些凍餓、遭受疾病卻得不到救治而死的,您的子民,究竟又有多少呢?”
再說這段話的時候,蔡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已經熱淚盈眶了,滾燙而微鹹的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流進了口鼻之中,沾溼了他身上那身顏色鮮豔的道袍。
直到此刻,蔡道自穿越之後,一直壓抑的心情才真正的得到了釋放的。
可蔡道說完,他掃視了一眼趙煦,以及周邊幾位重臣們臉上的表情,卻失望了。
真正被他這一番慷慨的言辭而觸動的人,除了趙煦之外,就是書呆子曾肇了。
就連蔡道一向景仰的蘇頌也是一副面色淡然的神色。
不過,蔡道自己就很快淡然了下來,其實,這就是大宋犬儒們的常態。因為,他們當中真正出身貧寒的人很少很少,而且,大多數出身貧寒的學子一旦考中了進士,也自然會將自己和貧苦的百姓們割裂開來。
這就是常態。
唐太宗李世民說的那句至理名言:君猶船也,民猶水也,水能載之,亦能覆之。在大宋朝的儒生文人當中早就不吃香了。
這就是大宋朝的政治常態。
底層的百姓就是屁民而已。
“陛下,您可曾聽過。當年,先皇和文彥博論述新法的時候,曾經說過的一番話!”蔡道突然又提到了文彥博。
呂大防的臉色倒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可範純仁卻勃然變色,怒斥道:“你這個妖道,先帝和文公豈是你這妖道能夠評說的。陛下,您可不能姑息養奸啊!請您立刻將這個妖道,退出午門明正典刑,以儆效尤。陛下,……”
趙煦畢竟年輕,並不像其他文官那樣麻木不仁,何況,經過元佑年的事情之後,他對範純仁這個人的觀感也極為不好,自然不會理會範純仁的話,他悄悄地擦了一下自己眼中的淚水,淡淡地說道:“接著說!”
“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布衣丞相範純仁範大人吧!父親名過其實,兒子也是名過其實。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蔡道看著範純仁,調侃了他一句之後,便不再看對面那副吃人的表情,接著說道:“
當年,在討論變法的時候,先帝曾問文彥博說:‘實施新法,對於士大夫來說,的確是讓許多士大夫感到不快,可是,這麼做卻對百姓又有什麼不便的呢?’這位文大人倒是回答的非常巧妙啊!他的回答是‘君與士大夫治天下,而非與百姓治天下也’。
陛下,您對於文彥博說得這句話,又是怎麼理解的呢?”說完之後,蔡道便不再看別的人,而是用自己通紅的雙眼直勾勾看著趙煦。
“這……”蔡道的這番話,算是把趙煦擠到了牆角去了,這話對於這位年輕的皇帝來說,命題實在是有些太大了。他心裡其實自然有了答案,可是,如果他的答案是認同文彥博這番話,明顯就有違自己的心意,而不認同文彥博的話,要是傳出去,肯定會得罪勤政殿裡的這些重臣,以及全天下一部分文人。
一時間,趙煦沉默了,而其他人也都緊盯著官家,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過,蔡道卻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他突然那說道:“陛下,您不要急著給出答案,您甚至都不必給出答案,只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好好地回想一番貧道今天所說的話即可。還有,陛下,您也不要就此而遷怒這位楊大人。
尹大人,其實你既不需要緊張,也不需要自責。當然,也得要你真得自責才行。黃河大堤不止汴梁城一處,而忽視那些生民死活的地方官員也不只是你一個人。這次遭遇雨災和洪災的地方——京東西路、河北兩路,還有淮河兩岸,真正關心生民困苦的官員又有幾個呢?
你們真得不必在意。”再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蔡道卻是開了地圖炮,他是衝著在場的眾人說得。
蔡道說得是大實話。
可有的時候,大實話卻是最為傷人的。
“好了,說了這麼多廢話。貧道就說說正事吧!陛下,究竟應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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