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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鬍子五爺道:“不遠,過幾條衚衕拐個彎兒就到了,無論如何請李朋友——”
紀珠抬手一攔道:“好吧,我跟閣下去一趟就是。”
小鬍子五爺忙向那五個喝道:“帶路。”
那五個如奉綸旨恭應聲中,一哈腰,忙前行帶路而去。
小鬍子五爺忙又向紀珠擺了手:“李朋友,請。”
紀珠也沒客氣,邁步行去。
小鬍子五爺則跟紀珠走了個並肩。
口 口 口
小鬍子五爺沒騙人,那五個在前帶路拐過兩條衚衕進了一條稍微大一點的衚衕。
這條衚衕紀珠剛來八大胡同找‘留香院’的時候沒走過,整條衚衕裡,懸燈掛招牌的人家只有一家,而B這一家跟別的衚衕裡的那些家,大不相同。
這一家,門頭老高,兩扇朱門紅得發亮,兩盞大燈特別亮,燈上兩個大“萬”字老遠都看得見,而且兩扇朱門還敞開著,高高的石階上,兩邊各四的站著八個利落打扮的壯漢,腰裡都鼓鼓的,一看就知道是地面江湖道上的,也都藏著傢伙。
沒想到,這兒還有這麼一家大戶。
帶路的五個一到石階下立即退向兩邊,垂手恭立,石階上的八個壯漢,則一起恭謹躬身:
“五爺。”
著來這位小鬍子五爺,的確是個“爺”字輩的人物,在眼前這些江湖道里,身份不低。
小鬍子五爺抬抬手,算是答禮,然後又舉手肅客,請紀珠登階進門。
紀珠微欠個身,跟小鬍子五爺一起登上石階,進入了大門。
轉過“影壁牆”,一個大院子呈現眼前,四面長廊,雕樑畫棟,遠遠的大廳裡,燈火輝煌院子裡,還散立著七八個腰藏傢伙的壯漢。
這位北六省江湖道的總瓢把子,的確像個總瓢把子,的確夠神氣,扈從之多,禁衛之森嚴,朝廷的大員也不過如此。
小鬍子五爺陪著紀珠,循著院子中間的那條石板路,直上大廳,一到廳門小鬍子五爺揚聲發話:“稟爺,我給您訪了位朋友來。”
只聽廳裡傳出個震人耳鼓的洪亮話聲道:“我跟主人一樣,生平無他好,就喜歡朋友,快。”
小鬍子五爺回身舉手再用客,陪著紀珠進人大廳。
大廳裡酒筵一桌,在座一男一女兩個人,這兩個人,看得紀珠都一怔。
女的看得紀珠一怔,是因為姑娘她太美了,她清麗如仙,美得不帶人間一絲煙火氣,紫底紅花的高領小祆,配上一件紫底紅花的八幅裙,黛眉鳳目,肌膚凝脂,更襯托得孤傲高深。
男的,看得紀珠一怔,是因為紀珠見過他。
豹頭環眼絡腮鬍,身軀高大,威猛逼人,可不正是“山海關”病困“關東客棧”的那個威猛大漢?
紀珠看他倆看得一怔。
他倆看紀珠也看得一怔。
美姑娘皓腕賽雪,玉手舉杯,正自微笑,一見紀珠,嬌靨上、香唇邊的笑意立即凝住,緊接著,深透的眸於裡閃漾起異樣光采。
猛大漢一見紀珠猛可裡站了起來,環目暴睜,鋼髯果張,叫道:“閣下——”
小鬍子五爺遙遙躬身:“爺,是不是這位?”
猛大漢叫道:“沒錯,是他、就是他。”
隨話大步跨到,往紀珠面前一站,環目緊盯紀珠:“閣下,可還認得我?”
紀珠定過了神,微一笑道:“我要是硬不承認,那是矯情,怎麼也沒想到,閣下竟是北六省江湖道的總瓢把子。”
猛大漢一咧嘴,絡腮鬍為之抖動:“別說什麼‘北六省’江湖道總瓢把子,如今咱們是朋友相見,閣下是我的恩人,先請受我一拜。”
隨話.推金山,倒玉柱,他擦地就拜。
紀珠伸手架住,道:“總目把子,些微小事,何足掛齒,你不是俗人,不該這麼俗。”
紀珠的兩手這麼一架,別看過大漢魁偉高大,他硬是沒能拜下去。
美姑娘鳳目中異采再閃。
小鬍子五爺一怔。
那大漢何嘗不也是一怔,抬眼望紀珠,通力往下一壓,他還是要拜,也是不服這個氣,不信這個邪。
奈何,他還是沒能壓下分毫。
美姑娘嬌靨上浮現驚容,置身站起。
猛大漢臉都深紅了,叫道:“閣下,大丈夫恩怨分明,就是受人點滴——”
紀珠含笑截口:“總飄把子,拜也好,樹也好,現成的酒筵,倒不如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