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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晴明和博雅來到應天門。
在黑沉沉的夜裡,應天門聳立著,彷彿是黑暗凝成。
晴明手中的松明光影飄忽不定,更顯得步步驚心。
“好嚇人呀。”
博雅喃喃道。
“你也會害怕? ”
“當然會嘛。”
“為玄象琵琶的事,你還獨自登上過羅城門呢。”
“那時候也害怕呀。”
“嘿嘿。”
“對於害怕這種東西,人是無能為力的吧。但是,身為武士,害怕也必須去。所以就上去了。”
博雅說著。他手裡拿著一把鐵鍬。
“是這一帶了吧? ”
博雅用鐵鍬頓一頓地面。
“嗯。”
“我來! ”
博雅挖了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在應天門下深三尺之處,挖出了一箇舊罐子。
“有啦,晴明! ”
晴明伸手從穴中取出沉甸甸的罐子。
這時,松明已交到博雅手中。
在火光中,舊罐子的光影晃動不定。
“那我就把它開啟了! ”
“不會有事吧? ”
博雅“咕嘟”嚥下一口唾液。
“沒關係。”
晴明開啟罐蓋,突然,裡面飛出一隻巨大的蟾蜍。
晴明敏捷地逮住了它。
蟾蜍被晴明捏在手中,手足亂蹬地掙扎著.發出了難聽的叫聲。
“長著人的眼睛呢。”
博雅嘆道。
的確,這隻蟾蜍的眼睛不是蟾蜍的,而是人的。
“扔掉它吧! ”
“不,它可是人的精氣和經歲的蟾蜍的精氣結合而成的,極難弄到手。”
“那你要拿它怎麼樣? ”
“當個式神使用吧……”
晴明將罐子口朝下,倒出裡面的骨灰。
“好啦.博雅,我們回去吧。”
晴明手裡捏著蟾蜍,對博雅說道。
蟾蜍放生在晴明的庭院裡。
“這一來,怪事就不會再出現啦。”
晴明愉快地說道。
後來的情況.果然就像晴明所說的一樣。
——陰陽師 篇五 之
鬼戀闕紀行
'日'夢枕貘
一
首先看見那個東西的.是一個叫“赤發鬼犬麻呂”的賊。
犬麻呂是個年屆五十、頭髮斑白的男子,原是播磨國一所叫做西雲寺的寺院的僧人。有一次為錢犯了難,竟偷走純金的主佛如來像,因此墮落為賊。
入屋行竊必下殺手,是這個犬麻呂的做法。殺掉人,就可在沒有活口的房子裡從容不迫地搜尋錢財。不過,還是會有人藏身暗處,僥倖活了下來。這些人中,有人見到了犬麻呂濺一身遇害人的鮮血、滿頭滿臉紅彤彤的樣子,從那時起他便被叫做“赤發鬼”了。
此時,犬麻呂正氣喘吁吁地趕路。
他潛人靠近朱雀大路的梅小路的油店行竊,但被半夜起夜的母子倆撞見了。他用手中的長刀砍死了這母子倆,什麼也沒有偷就逃之天天了。
因為那孩子被割喉之前發出一聲驚叫,將家中的其他人弄醒了。
由梅小路向東,再穿朱雀大路向南走。
——深夜。已是亥時過半。
十四之夜的銀白色月亮,懸掛在半天之中。
他赤著腳。赤腳啪嗒啪嗒地踩踏著自己的投影。
已是陰曆十月近月中的時候,赤腳踩著地面覺得很冷。
襤褸的直垂下襬,因為翻到腰際,膝部以下暴露在夜風的吹拂之下。
雖然還沒到霜降,但對於年過五十的犬麻呂來說,已經覺得冷風侵骨了。
他的右手仍握著帶血的長刀。
“呸! ”犬麻呂解嘲地發一聲喊。
還是年過五旬之過吧,不能像從前那樣迅捷了。
“呸! ”又嘟噥一次,犬麻呂放慢了腳步。
沒有人追上來。犬麻呂邊走邊放下直垂的下襬。正要收刀人鞘時,他停住了腳步。
並不是因為不停下來就不能收刀人鞘,而是因為看見前方出現了奇怪的東西——一團發出藍光的東西。
朦朧的光——彷彿自天而降的月光在那裡凝成青白的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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