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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但正對面的不是電視之類的娛樂器材,而是一幅超過兩百公分高、咖啡色系的複製畫。
以沙漠為大場景,背後是暈黃的太陽,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像是再也受不了般地緊抱著一個未著寸縷,辨不清性別,直直站著的赤裸人兒,用自己身上的繁複衣服將那人珍而惜之地包了起來。
一方擁抱保護,一方沒有反應,很壓抑的畫,像是充滿苦楚的狂戀。
媽媽在難產生下弟弟之後就過世了,之後家裡只有三個臭男人,沒有細心的女性在身旁陶冶,養成了自己大而化之的個性,菲尼克斯有自知之明,不是那種細緻敏感的男人,但在這間房子裡,他能清楚感應到巨大的寂寞,一種慢性啃食靈魂的寂寞。
不知道那個被害人每天是否都這樣凝視著這幅畫,菲尼克斯躺在躺椅上,難得的多愁善感。
突地——
“王家銘,四十歲,男性,專業電子機械裝置進口廠商,名下財產約兩百七十六萬,房子沒有貸款,無父無母,孤兒,未婚,也沒有戀人,靠著半工半讀取得工科大學學歷,和人交往冷淡。”站在客廳中央,單雙冷冷地念著,一臉看起來十分疑惑的模樣。
菲尼克斯也搞不清楚情況,正打算起身之際,突地,一個陰影撲了上來,將他按回了椅背,因為又多加了一個人的重量,使他深陷。
被人鎖住四肢,她燒灼的眸子像只肉食性動物,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自己,單雙垂著的黑髮,使她看起來多了點陌生的氣息,近得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吐氣如蘭。
“王家銘,我為什麼要殺你呢?殺你對我有任何好處嗎?”騎在他的身上,單雙疑惑地問。
就像一個遇到弄不開機關,急於想搞清楚玩具構造的任性孩子。
菲尼克斯不由自主的伸手撫摸那首次出現混合了焦躁、不滿,而非自信滿滿的臉龐。
“單雙,冷靜一點,我不是王家銘。”菲尼克斯輕柔地道。
連自己也沒發現的溫柔。
像只不耐煩,不給人碰的野獸,單雙揮開了他的手。
“為什麼我要殺了你?我應該要殺你嗎?只是想讓我被冠上殺人犯的名義這麼簡單而已嗎?縱有犯行,只要沒有犯意,單家多的是好律師幫我脫罪的啊!況且眾人目睹的是屍體落下的那一幕,而不是看到我親手開槍,這樣的目擊證據有瑕疵,被排除採證的可能性不低啊!”她不理會菲尼克斯的提醒,像對著幽靈繼續推論。
想起報案通報的內容,顧客和售貨員指證看見百貨公司挑高的中庭掉落一具屍體,他們抬起頭,便發現是失蹤了一個多月的單雙拿著槍往下望,然後便逃逸,後來在羅東被警察尋獲。
他相信人不是她殺的,他就是相信。
第一,她沒必要弄髒自己的手;第二,殺人不是她的風格。
真有恨意,玩弄到生不如死還比較符合她的個性,死太便宜對方了。
他不是白白注視了她四年。
“或許之後就會出現你想殺我滅口的關鍵因素,只是現在暫時還沒有被發現罷了。”菲尼克斯回應著單雙,胸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反覆。
突地,單雙觸控著他,溫柔地拷問:“什麼關鍵因素呢?你也幹了什麼讓我不能忍受的壞事嗎?”
“不是讓你不能忍受的壞事,而是殺我滅口,因為我知道你在策劃一樁陰謀,或我是你的執行者,這聽起來不是比較合理嗎?”他悠然一笑,“你單雙是萬魔之王,又怎麼會嫉惡如仇呢?!”
單雙噗地一聲笑了,笑聲十分悅耳,原本冰凍的容顏化為一潭溫水。
“我還以為你很瞭解我呢!”她柔媚地道,“你不是說過我在追查的案子是一脈相承,我真正想做的是揪出幕後的黑手,為我自己和敏雲報仇嗎?”
她輕快的語氣問的已不再是王家銘,不折不扣是自己,菲尼克斯硬按下心中的動搖。
他不記得有吐露過他的意圖。
“我有那麼說過嗎?”他笑著問,試圖混過這一關。
“王家銘已死,大概問不出個所以然,但現在或許是個好時機,”趴在男人身上的單雙眸光銳利,伏低了幾分,偎在男人的耳旁,輕輕吹了一口氣,“問問你想要什麼,是不是懷疑我在搞什麼鬼,所以想來阻止我?就像靜默是刑事局局長魏魁揚的耳目一樣,而你又是誰的人馬呢?”
菲尼克斯冷靜地和單雙四目交接,卻弄不清她心底深處的想法。
“你在乎我是誰,心裡在想什麼嗎?”對於自己還有被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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