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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習俗,端午節除了吃粽子、划龍舟,少女們要用五彩絲線纏臂、佩戴特製的香囊、喝雄黃酒,小孩子還要穿虎頭鞋,更小一些的還要用雄黃在額頭上畫“王”字以示驅邪保平安。雄黃酒酒性烈,民間給小孩子飲用的常常用糯米發酵釀製的甜酒中和。
“縣主也太仔細了,五彩絲線、香囊、雄黃酒宮裡都有,到時老奴多領一份便是。卻要縣主從宮外捎帶進來!”風嬤嬤見了笑道。
甄鈺握著香囊在鼻子下嗅了嗅,笑答道:“宮裡的是宮裡的恩典,這些都是我孃親手準備的,她就是有這個習慣,但凡過節過年,這些物件必要親手為我們兄妹準備!”
風嬤嬤嘆道:“可見縣主疼愛甄姑娘,姑娘好福氣!”
甄鈺垂首微笑。預設了風嬤嬤這話。甄夫人本來就極疼愛她啊,這是她的驕傲,為什麼要做無謂的謙虛。
福清公主本在一旁笑著,聽了這話頓時呆了呆,一言不發轉身奔回寢殿去了。
風嬤嬤一怔,搖頭失笑道:“小公主不知又鬧什麼脾氣了!甄姑娘您在這坐坐,老奴去瞧瞧!”
甄鈺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瞧著風嬤嬤急急轉入後殿的身影,甄鈺不禁感嘆,枉風嬤嬤是福清公主的乳孃。卻是一點兒也不瞭解她的心意。她有些懊惱,不該在福清公主面前提起甄夫人如何的疼愛自己。福清公主眼中那一抹失落與受傷她太熟悉不過,因為曾經的她,眼中也常常會出現那種神情,對親情的渴望。對親人強烈的懷念。曾經的她,唸的是從未見過面的父親,福清公主唸的,定是那已然逝去的母親。
不久,甄鈺聽到後殿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抽泣聲和風嬤嬤驚慌失措的安慰。她的安慰不但沒有起到半點作用。反而引得福清公主的哭聲越發大起來。風嬤嬤手足無措,福清公主萬千寵愛在一身,要什麼有什麼。想怎麼樣就怎樣,在她眼中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她哪兒想到她心裡的想法?眼見福清公主哭聲中隱隱含悲,與往常被梁世子氣哭的聲調渾然不同,風嬤嬤慌了手腳,忙叫人去坤寧宮稟報。萬一福清公主出了什麼事,不是她能擔得起的!
明珠苑的宮女太監們都是這麼想,小凳子答應一聲立刻就要往外衝。甄鈺忙攔住他,笑著說自己先勸一勸公主,若是不行再稟報皇后不遲。她今日剛剛來明珠苑,福清公主就哭成這樣,即使這裡頭沒她什麼事,但皇帝皇后未必會這麼想。
小凳子等也知道事情鬧到皇后那裡非得挨一頓訓不可,既然有人出來做主,那再好不過,於是停下了腳步,陪笑著道:“甄姑娘說的是,姑娘您和公主投緣,定能勸好公主!”
甄鈺笑了笑步入寢殿,示意風嬤嬤離去。風嬤嬤瞧了她一眼,向她點了點頭轉身出去,寢殿中只留下了甄鈺和福清公主兩人。
福清公主撲在繡被上嗚嗚咽咽,雙手緊緊揪著錦被,埋著頭誰也不理。
甄鈺輕輕推了推她,柔聲低低道:“公主,公主,您,您是在想念您的母妃了嗎?”
福清公主小小的身子一顫,“哇!”的一下哭得更加大聲傷心,風嬤嬤等在外頭唬了一跳,心都揪在了半空。
“公主,別哭,別哭了!”甄鈺輕輕拍著她的背後,輕輕說道:“公主,娘娘她那麼疼愛您,看到您哭,她會難過、會傷心的!公主!”甄鈺喃喃的勸著福清公主,聲音一點一點的低沉下去,胸口的氣息也一點一點的低沉下去。
甄鈺的眼眶不知不覺溼潤起來,曾經的她,看著母親眼中的落寞,落寞過後的堅韌和自欺欺人的期盼和堅持,她心裡有多難過!可是那時,她一點也不恨他,而是無比的渴望與眷戀,因為值得母親這麼愛著的人一定不是壞人,就如母親所言,他一定有苦衷,派去暗殺的人一定不是他的人,他一定在尋找他們母女只不過還沒找到,遲早有一天,他們一家人一定會團圓!一定會的!可是這一天,母親沒有等到,她,也沒有等到!如果不是重生,她根本不會知道他早已另組家庭,兒女雙全,妻賢家合……
曾經的渴求和堅持,毫無理由的完全信任,深入骨髓的思念,統統都成了一場笑話!
忠勇侯……
甄鈺的心中頓時燃起熊熊的怒火和憤恨,忠勇侯,他配不起這個稱號,他欠她們母女的,她要他雙手奉還,絕不手軟。
福清公主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側臉向著甄鈺。眼淚汪汪的抽泣道:“母妃,母妃她真的,很疼愛我嗎?甄姐姐,皇兄皇姐她們都有母妃,只有我沒有,母妃她真的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