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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安靜了下來,依偎著沉舟。
沉舟扶著她離開,臨走時,他回頭看了若薇一眼,微笑的樣子一如月小優夢牽魂繞的那樣迷人。
若薇看著沉舟和雪梨離去的身影,有什麼東西如鯁在喉。
她坐回到長椅上,在午後的陽光裡突然覺得迷惘。昨晚追出來的人是林弦而不是林千帆,
她的心底其實是介意的吧?
若薇很喜歡的一個專欄作家曾說過,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一個人,你會覺得他是很特別的存在。他也許不會令你幸福,卻一定會令你痛徹心扉卻無法忘懷。然後你一低再低,低入塵埃。若薇知道那種感覺,明明心死若灰,卻會因為那個人的難過而難過。但凡只要那人給一線陽光,她就會內心明媚。
千帆背叛了她,她卻因為知道他有苦衷知道他愛的從頭到尾是她,就心中歡喜。千帆的媽媽去世的訊息一入她的耳朵,她就開始想千帆會多麼傷心。
他是她的劫。
從前世到今生。
若薇站了起來,以往清澈的眼底是揮之不去的憂傷。
千帆,我會找到你,告訴你,我是若薇。
只是,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城市彼端。
千帆緩緩睜開眼睛。
身體彷彿被整個撕裂,然後又一點一點拼湊出來。
血管裡那些紫色的火焰不知道蟄伏到哪裡去了,只是,說不出的酸冷在骨髓裡遊移著。
千帆緩緩坐了起來,喉嚨微甜,一絲血跡從他的唇邊流出。千帆擦了擦,看著手指上的血跡,臉色沉沉。
春日醫師坐在旋轉椅裡,懶洋洋地抬眼說:“我總覺得我害了你。雪梨那樣的女人根本就是毒藥,你注射了虎頭蛛,就不能回頭了。”
千帆神色淡然,心情甚至還不錯,他修長的手指按了按心口處,“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謝謝你,春日約。”
春日約的眼中是奇異的迷茫,“不用謝我。我也不過是想找到沉舟的生物研究所背後藏著的那個東西。”他能夠微妙地感覺到千帆的念頭。因為他和千帆都是永遠地失去了戀人的人。
“借你浴室用一用。”千帆輕笑。
春日醫師點頭,“衣物我都為你準備好了,就在浴櫃裡。”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照片。天心,我想你了。可是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活著,所以我不會和千帆一樣做著自殺的事情。只是,很厭倦了呢。厭倦沒有你存在的生活,厭倦這個世界。
浴室裡,霧氣蒸騰。
千帆漫不經心地淋著熱水,想消除掉那深入骨髓的酸冷。
他突然想起了月小優的留言。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他當面說。
在昨晚的排隊上,他和她在水晶燈下旋舞,那樣的默契,似乎他和她早就演練了很多次。
看著月小優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和他旋舞的人是若薇。他的若薇。
月小優說,她是若薇的朋友。
就因為這個,他也會今天去見月小優,看看她是否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幫忙。
關掉蓬蓬頭,擦乾身體,換上柔軟熨貼的義務,千帆舒服了很多。
他走出浴室,拿起手機,“我先走了。”
坐在椅子上看著照片的春日醫師冰並沒有抬頭。
千帆走在洶湧的人潮裡,腳步從容,神色淡然。他嚥下口中的腥甜,眼中是莫名的光。
手機開機,簡訊蜂擁而至。
很多都是雪梨發來的,一條接著一條。
他沒想到雪梨會那麼迷戀自己,而且那麼瘋。昨晚的確是自己大意了,可後果卻那樣致命。
他唇角微勾,沒到最後,沒有誰能定輸贏。
與此同時,森雅高中的天台上,蘇皚皚被人拖著扔在了林弦的面前。
捉她來的是高年級的學長,聽命於林弦。學長對著林弦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蘇皚皚狼狽地抬起頭來,齊耳短髮有些凌亂。她的眼中是晶瑩的淚,搖搖欲墜,“林弦,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林弦的眼睛帶著戾氣,彷彿叢林裡的貓科動物。高傲、危險、肆意。
他冷然看著楚楚可憐的蘇皚皚,唇邊是冷冽的微笑,耳朵上的鑽石耳釘分外耀眼,“蘇皚皚,你惹我不高興了。”
蘇皚皚無辜地睜眼看著林弦,“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你是為了什麼事情這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