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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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順二十四年,盛春時節。
時人有賞春的習俗,每到春季,位於京郊的園林總是賓客如雲。除了皇家園林,東留園就是京郊最大最有名氣的園子了。
這原是某開國公府的私產,園子裡有大大小小的院子幾十間。時光荏苒,昔日的公府因後輩不善經營而漸漸沒落。不知從哪一年開始,東留園忽然做起了租賃的買賣,只要花些錢就能在東留園中租個小院,短租一兩日也可,長租幾個月也行。
昔日的貴人園林,如今平民老百姓也賞玩得起了。
這一日,園中的含輝院就被太學的一群書生租下了,用以舉辦詩會。
太學是正經的求學之所,書生是正經的書生,詩會自然就是正經的詩會。攢局的人甚至連助興的伶人都沒請,酒也選了不醉人的果酒,大家吟詩作對,好不自在。
待到詩會過半,因著眾人妙句頻出,氣氛一上來,這幫意氣風發的書生便覺得果酒不夠勁了,臨時換了一罈罈醇酒上來。張兄做了佳句,大家當浮一大白啊!李兄上回那篇策論做得好,常讀常新,大家又一同舉杯敬李兄一杯。還有王兄、沈兄……
酒過三旬,席上不少人醉了。
唯恐在人前失態,醉酒之人陸續被扶了下去,散酒的散酒,小憩的小憩。
含輝院是東留園中的四大院之一,大院子裡還套著好幾間小院子。宴席設在大院子裡,而配套的小院子裡還有不少景緻可供人賞玩,也有空舍能供人休整住宿的。
顏楚音是京城中頂頂有名的紈絝,天底下彷彿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說來估計沒有幾人會相信,其實在某些方面,他親孃對他管束頗嚴。他從前沒喝過酒,活到了舞勺之年才第一次沾酒,淺淺兩杯子就醉了,暈乎乎地被人扶到了房間裡躺下休息。
沒躺多一會兒,顏楚音便覺得腰痠背軟,哪裡都不舒服。
這床怎麼回事,曹胖子明知道我睡不慣硬床,怎麼還會把我往硬床上送呢?哪怕園子裡的條件確實不如家裡,也不可以如此怠慢兄弟啊!鋪張軟床才值幾個拋費,這都捨不得了?顏楚音睡得難受,加之全身都在發熱,就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
他從嗓子裡擠出一點聲音說要喝水,素來機靈的貼身小廝卻不知上哪去了,好半天都沒把水送到他嘴邊。又醒了醒神,顏楚音猛然發現自己身邊竟還躺著一個人。
是一個穿著下僕衣服的丫鬟!
丫鬟睡在裡頭,他睡在外頭,兩人雖然沒有挨著碰著,但到底在同一張榻上。
顏楚音嚇得一哆嗦,直接從榻上摔了下來。
救命啊,要是被我娘知道我喝了酒以後和丫鬟睡一床,皇帝舅舅都保不住我!顏楚音沒顧上自己摔疼的屁股,順手提起放在榻邊的鞋子,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房間。
屋子裡彷彿很熱,床上的丫鬟不甚清醒,已經熱得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了。
顏楚音沒注意這些。
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然而,才走出房門口,顏楚音又懵逼了。他是東留園的常客,此時一看外頭的景緻就知道自己身處含輝院的偏院。可他今日明明約了曹胖子幾人在四宜院喝酒啊,那是東留園中不對外租賃的小院子。本該身在四宜院的他是怎麼跑到含輝院來的?
顏楚音忍著難受四下看了看,沒有錯,這裡分明是就含輝院西北角的荷院,不規則的圍牆把整個小院子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只留有一處花拱門通向別的小院子。
荷院顧名思義自然種滿了荷花,半個院子都是湖泊,湖中間有一座十分精緻的小屋。說是小屋,其實也不小了,內有可坐可臥的床榻,還設有幾張桌子,可供四五人同時在屋裡喝酒作畫。從小屋裡出來,只有一條架在水上的曲折長廊能通向陸地。
一陣涼風吹來,顏楚音慢慢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
別管其他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趕緊把鞋子往腳上套。這一套,又發現了不對。
身上這衣服,料子瞧著不錯,但著實有些舊了,不像是他自己的衣服。曹胖子怎麼回事呢,忽然就小氣了,就算我喝醉酒不小心汙了衣服,也該拿套新的給我換上啊,怎麼就讓我穿舊衣服了?還有,自己這手這腳怎麼了,怎麼瞧著大了一號似的?
“定是我喝醉了眼花了……”顏楚音努力說服自己。
鞋子剛穿好,長廊那頭便傳來一群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正要朝湖中小屋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