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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厭惡後宮,不想在這裡耗費時光,不想在這裡輕舞閒愁,不想在這裡爭寵度日;我不想這樣,但此時卻由不得我不想,除了被迫接受,我再無其它方法。最可怕的事已然來臨,今日始我便是這後宮之中矚目的焦點,也是後宮女人爭相除之而後快的目標;我能在這喜慶興奮的氛圍裡感受到另一種浮華背後的陣陣陰風,因為我知道‘後宮之中有人對你好,便代表有人會害你’!
我在眾人稱羨的目光中被迫接過由禮部擬定文字,由工部用黃金鐫刻的昭示著嬪妾身份的金冊。一陣耀眼的金光閃過,我看到的不是富貴榮華,而是石之彥為我書寫金冊文字的表情,也是工部尚書在安排為我鐫刻金冊的妒恨,更是皇后頒發碟文時的複雜驚情。現在,我把它接了過來,便成了皇甫文昕名正言順的‘妾’。沐雲呀沐雲,你該如何走出今日的困境?
而後是數不清的賞賜:各種珠寶首飾、宮綢絲鍛乃至日常生活用品無數經由宮女太監的手擺進殿來。
按照菲圖皇朝的儀制,我穿上華麗的束著高領的傳統禮服,佩戴上串串名貴珠寶,戴上由金絲堆累的鑲珠頭冠要至皇后處謝恩。
我被宮女扶著入了正陽宮,皇后臉色欣慰,一幅很為我高興的樣子,口中說著嚴謹的訓導言辭,態度謙和大度。我聽不進去,只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力量都朝我壓過來,精神恍惚地度過了這麼一個時辰。其實哪怕她擺一付惡生生的面孔,我也不會介意。試問有誰會願意與其它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她越是和氣,我便越覺得自己像是拆散人家家庭的插足者一般,也越發覺得後宮的詭異和陰晦。
我是怎麼走出正陽宮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裡住有一個女人,她是皇甫文昕的正妻,她也是皇甫文昕唯一的孩子皇甫煙玉的母親。我的身份是他的一名妾。我抬頭,宮牆之上的天空不再是藍色的,雲不再是白色的,它們都是血紅血紅的,張著大口,像要吞食我一般。
當日,我便由常恩宮遷入了正華宮,有了單獨的一座宮殿,象徵著我的品階,位置正對水淑妃的正和宮,側面繞過一些亭臺便是方昭儀的正清宮。
直至下午,新殿裡仍人聲鼎沸。前來祝賀我的後宮各殿各閣的主子帶著宮女太監擠了滿滿一殿,我才是暮春時間裡後宮裡最熱門的人物,看面前所有人的目光就知道。她們不信,以她們的美貌為何反倒不如我!而我,多希望這樣的冊封不是落在我身上。人之大幸於我來說未嘗就是幸事。
眾人離去後,水淑妃與方昭儀也來了我的正華宮,隨身備著賀禮,無非也是珠寶玉器之類,又和藹可親地說了些體己話才離開。我只留了雪靈單坐在我面前。看她一心只顧美食的天真的樣子,我心頭才舒展了點。直到吃完了整盤金絲糕她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不用說,隨著我的晉升,劉雲、華湘、桃兒及其它人都雞犬升天般,品階有了上調,俸祿有所增加。等各方人都散去,我才又送了些名貴物品給他們。我思付著是時候把桃兒嫁出去了。宮內風雲變幻無休無止,她跟著我當然不妥,說不定有危險。我能覺察到這種危險已離我越來越近。
到黃昏,宮裡又來了一位嬌客,帶著一名少年。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文喜。他進門一見我,就嚷嚷:“美美姐姐。”
我笑臉迎人,猜不出他身後這位宮裝美人究竟是何身份。“小文喜,很久沒看到你了。”
“文喜,你該稱昭儀娘娘了,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宮裝美人嘴上責怪著,清麗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我,似要把我剖析得清楚才罷休。
“無妨!我與小文喜是舊識了,是吧?小文喜?”雖說已晉升高階,我仍不習慣以按宮儀自我稱呼,還是‘我來我去’的直接些。
“沐昭儀,你還沒見過我,我便是文玥。”她嬌笑著,明豔動人,笑聲剎時將昏沉的殿內氣氛喚醒了,好一位皇朝二公主。
我從華湘口裡知道她不少事蹟,聽說這位公主特立獨行,年二十四尚未出嫁,因為是先皇的唯一的女兒,又是嫡出,她曾公然稱她的未來夫君文才武功均須在她之上。故儘管鄰國王子、皇朝的貴胄世子中傾慕她的人如過江之鯽,卻至今無人在兩方面都勝過她。她便堂而皇之地盡情過著無拘無束的單身生活。這不能不說是菲圖皇朝的一個重大奇蹟!年二十在皇朝未出嫁已是一件很有問題的大事,何況她是一國公主!如果這還不算奇蹟,那我可就真的無語了。
“公主客氣了,感謝你對我的關心。”各宮裡的來人一撥接著一撥,我說話都說得只差沒口吐白沫了,現在還得再說,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