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源就被餓死了。一路上至少餓死了一半人。到了馬關,壯丁們先被關在軍營裡受訓,學立正、敬禮、跑步、齊步走,還要挖工事。然後才被分到連隊裡。這時的伙食比當壯丁時強多了,頓頓能吃飽,有時候一個月還能吃上幾回肉。也不捱打了,因為當官的害怕因此得罪當兵的,上戰場時挨黑槍,所以一般對當兵的還很照顧。儘管如此,袁德均還是想家。第二年,部隊換防到文山,他開了三次小差,但都沒有跑成,又被抓了回來,按軍法是要槍斃的,幸好他們排的排長也是遵義人,算是老鄉,替他說了情,才免於一死。1944年5月,部隊接到命令,開到保山增援第71軍。聽說松山的日本人很兇,71軍都快被打光了才與8軍換了防。過江前,軍長何紹周、副軍長李彌都講了話。袁德均只記得他們的意思主要是說讓大家別怕死,要抗日救國。誓師大會後,部隊“打牙祭”,吃紅燒肉,喝壯行酒。袁德均他們排分得一罈燒酒,排長又派人到老鄉家裡買了一隻公雞,宰了,把血滴到大碗裡,弟兄們在一起喝雞血酒。袁德均喝著喝著就哭起來,因為他想,這回準得死在松山,再也回不到家鄉了。
過江的那幾天正下著大雨,放眼望去,左右的山峰被都遮沒了,到處白茫茫一片。山頭上在打炮,像半空中打雷。後來雨住了,雲層露出條縫,袁德均才看清那座松山。他不由暗自驚歎:“我的娘唉!這山陡得能望掉人的帽子,上面那半還罩在雲霧裡。怪不得71軍吃了大虧。”
7月5日,遠征軍直屬炮團及軍、師炮群百餘門大炮一齊轟擊,掩護第8軍3個步兵師從四個方向向松山陣地輪番進攻。炮彈一炸,連石頭都在抖,槍炮聲密得跟大年三十放的鞭炮一樣。日本鬼子的機槍厲害極了,子彈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往人身上鑽,打得人抬不起頭。數以萬計的中國士兵冒著大雨和敵人的槍炮,手腳並用跌跌撞撞在地在山坡上攀登。泥濘的山坡好像潑了油,士兵們既要留神腳下滑倒,又要提防頭頂上長了眼睛的機槍子彈,真是兩面受敵,艱苦異常。
臘勐寨以上,即大埡口一線,山勢更陡,敵人工事更加堅固隱蔽。
袁德均所在連的連長命令衝鋒。
排長說:“敵人機槍這麼猛怎麼衝?”
連長說:“這是團部的命令。”
士兵們只好爬起來慢騰騰地前進,結果只衝了幾十米又不得不退回來,白白丟了十幾個士兵的性命。
硬衝不行,他們就邊打邊修工事。打了半個多月,他們團的工事才修到了大埡口下面。大埡口有日本人的指揮部,有發電廠,還有慰安所。暗堡到處都是,火力很猛。開頭,他們對付暗堡沒有經驗,連長命令班長帶幾個人上去幹掉它,班長就罵罵咧咧地點起幾個弟兄,身上捆了許多手榴彈,匍匐前進。袁德均所在的班裡有個叫二牛的四川兵,不知怎麼七摸八摸摸到敵人的暗堡跟前。可是地堡沒有門,只有幾個槍眼,鬼子機槍打得又兇,二牛心一慌,掏出手榴彈就扔,結果手榴彈被岩石擋回來,反而把他自己的腿給炸斷了。
僅僅幾天時間,第8軍就傷亡600多人。
李彌心一橫,將指揮所搬上前沿陣地,親率參謀長及美軍顧問到主攻團督戰三日,方才幡然省悟。他在作戰日記中寫道:“攻打松山,乃餘一生之最艱鉅任務。敵之強,強其工事,堡壘、火力。若與敵爭奪一山一地得失,中敵計也。須摧毀其工事, 肅清其堡壘,斬殺頑敵,餘始克有濟。” 也就是說,松山之戰不應以佔領山頭為目的,而必須將敵人堡壘逐個予以摧毀,消滅其有生力量,最終始能大功告成。
至此,第八軍官兵傷亡已經超過2000人。
困獸猶鬥
自從6月1日中國遠征軍向松山發起進攻時起,日軍松山守備隊就陷入了中國優勢兵力的重重包圍之中。除無線電通訊聯絡外,斷絕了與後方的一切聯絡。
說實話,在臘勐寨失守之後,金光惠次郎並沒有感到沮喪,因為中國軍隊是在付出慘重代價後才拿下的臘勐寨。但是,在他率部退回松山主峰地堡後,卻因日夜激戰造成的彈藥和糧食的緊缺,感到憂心忡忡。
他透過無線電發報機將這一情況報告給頂頭上司——第56師團的師團長松山佑三。師團長在分析了戰況後,認為取勝無望,曾考慮主動撤離松山。但當他把這一想法報告給緬甸方面軍總司令河邊正三後,卻遭到了回絕。河邊認為,撤退就意味著失敗,而怒江前線是無論如何不能失敗的,因為它關係到整個中印緬地區的戰局。因此,松山守備隊的命運註定只有一個,那就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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