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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榮林跟女兒講起這件事,用手比著海面說:“死的有,活的有,半死不活的也有。這些年海峽上游來游去什麼樣的人都有,打魚的,做生意的,當兵的,弄不好還有一些個老特務瞞天過海,偷偷來去。”
“兩邊軍隊現在已經不互相射擊了吧?”杜山問。
“也有些個別事件。”杜榮林說。
杜山跟父親談起學校的事,提到學校裡一個姓方的老師。這位方老師其貌不揚,長著一張長臉,臉形上寬下窄,學生們在背地裡不叫他老師,管他叫“馬面”。這位馬面先生也是本校的畢業生,因為腦子管用,書讀得好,畢業後留校任教。有一回下課時這老師要杜山留下來,吭吃吭吃半天,忽然對她說:“我有兩張電影票。”
“你說我怎麼辦,爸爸?”杜山問。
杜榮林問杜山這位方老師有多大了?杜山說比她大兩歲。
“你那裡就沒有。。。。”杜榮林皺起眉頭道,“沒有那種面相跟馬區別大點的?”
杜山噗哧笑出聲來,說:“爸爸,我挺悲哀的是不是?”
杜榮林也笑,說:“杜山,你看得中就行,有什麼悲哀的。”
“其實人家長得也還可以。”杜山說,“要是爸爸想看看,暑假我把他帶回來。”
杜榮林笑道:“這還用說嘛。”
……
這年寒假杜山沒在家多呆,春節過完,初三就上路回校,說是要趕一個課題實驗。離家前,她為父親和弟弟煲了一鍋排骨海帶湯,讓他們能好好吃上一頓。在收拾洗曬好的衣物時,莫名其妙她淚流滿面。
她對父親說,她很想自己哪都沒去,沒去上海,沒去讀什麼大學,始始終終就呆在家裡,跟爸爸在一起,那樣的話也許更好一些。她提起往事,說當年父親重病住院時,她覺得自己不能離開,大學的報到日期已經趕不上了,決定放棄。父親癱在病床上,拍著床板要她走,她不聽,陳石港跟她談,用一個問題把她逼走了。陳石港問她:“你是想給你爸爸收屍,還是想看他再站起來?”陳石港說,如果她不聽話,一定要守在父親身邊,杜榮林會病上加病,肯定活不了多久。相反,如果她掉頭離去,杜榮林滿心充滿希望,他就肯定會再站起來。
“爸爸,”她哭道,“怎麼會這麼矛盾呢?”
杜榮林哈哈大笑,他說陳石港就這樣,誇大其辭。不過他說的是真話。杜榮林確實對杜山充滿希望,他知道這個女兒肯定大有出息。當年杜山才那麼一丁點大,被意外一叉扎進醫院當小傷員。他去看她,跟杜山講自己額頭上的傷疤,說那是日本鬼子的軍刀劈出來的。杜山用手指頭摸過來,摸過去,小指頭軟不拉塌,那一刻他決定把她抱回家。後來他總是為此慶幸,因為自己有了這麼個好女兒。
“可是爸爸,有很多事啊,很難受的。爸爸。”杜山擦著眼睛說。
她沒說遇上了什麼事情,是什麼讓她如此難受。杜榮林也沒有追問。他只是說,杜山一直都是挺堅強的,這麼多年來她已經有過很多見識,哪怕山那麼重的事情也沒把她壓垮過。她一定還會是這樣的。
女兒把眼淚抹掉,點點頭就上路了。
第十二章 越海逐潮(1)
1.
後來羅進開玩笑說,天大地大不如###恩情大。羅進在大陸領教過“文化革命”,當時大陸歌曲裡有這麼一句歌詞,叫“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羅進耳熟能詳,套用在此,聽起來是一種戲謔,但他這條命還真是人家解放軍給救的。
那天,在船上甦醒過來,一看身邊軍人,他還以為自己又叫解放軍捕獲了。後來發現自己還在漁輪上,漁輪還在海浪上搖晃,他明白了兩件事,一是自己這回差點完蛋,二是這回救他的是解放軍。除了讓他逃過槍彈和警總的審判,他們還控制了他的心臟病發作。他們給他打的一針,留下急救藥品,讓他得以活著跨越海峽。
他不禁感嘆。當年共產黨曾高抬貴手讓他得以離開大陸回臺與家人團聚,今天可謂二施援手再救一命。時空流轉,人世滄桑,愛與恨,恩和怨,誰又說得清楚?
羅進堅持返航臺灣,不去大陸就醫,不惜冒猝死於船上之險,最主要是怕事情鬧大。偷渡海峽這類活動只能不事聲張,如果讓解放軍巡邏艇如此親切地從海上拉回大陸,進大陸醫院就醫,肯定鬧得沸沸揚揚,驚動各方就會有大麻煩,兩邊都有。臺灣當局會把他關進監牢,大陸這邊也有個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