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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剛攙著周嬅出了院,就見前頭一個人影閃過,看著身形,正是前去喝花酒的沈二爺。周嬅側著個臉,由著發蓋住了臉上的傷痕,心裡蟻噬著般的痛。
她本欲尋個高枝,一躍而上,保一世衣食無憂。女人心高,奈何男人性薄,一腳踩空,落了個遍體鱗傷。
上一次進“落鶩院,”她還是清白的身子,今日進門,卻是低頭掩面,無人疼惜。周嬅只覺得旁邊的議論和臉上的刺痛都很是難忍。
“張媽,你去取些消腫的膏藥,再將我盒子裡的珍珠磨成了粉,給她敷敷,”胡雅撩起了周嬅臉上的發,見了那一片紅腫,半是安慰著說:“放心,沒有見肉,處理好了,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周嬅兩眼木然,也不答謝,只是由著張媽攙了下去,忽的回頭說道:“小夫人,我一定會生出名少爺來的。”
“傻丫頭,”胡雅本想說:“生兒育女,本非婦人一人的事,該是二爺的事才是的,”見了她的眼神,胡雅又黯了黯顏色,不再發話。
“可是找到你了,”沈少恬氣鼓鼓地跑了上來:“二叔當真是賴皮,我分明見他進了大院,才一會兒功夫,就鑽到了二嫂的屋裡去了,死活不肯出來,燈籠又是沒指望了。”
胡雅看看時間,已經是過了上學堂的時辰,只得領著他,往了賓院尋去,今早這陣子拖拉,也是誤了學堂,少不得又要挨老先生的責罰。
學堂此時已經下了課,兩人才走進時,就撞見了許久不見的沈查子,他昨夜也不知何時才離了北廂房,看著氣色,倒還是不錯。
他本想問候幾句,卻見了沈少恬手中的燈盞,微皺了皺眉,很快又鬆開來了。
沈少恬搶在了前頭,三步兩步到了老先生前。胡雅則是有些心虛,但也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你慢些,可別是摔著了,”胡雅心底說著自個還真是個老媽子命,哪知腳下一快,先絆了一跤,手中被沈查子扶住了,才免去了個狼狽的下場。
他的手並沒有立刻鬆開,那雙眸裡還帶著些思量,“小夫人,你總是這般的不小心,可別是讓人找了空隙,”他話中還帶著話,胡雅忙抽了回來,跑進了學堂,心裡卻止不住地跳了起來。
昨夜,難道他都看見了不成。
老先生先是訓斥了幾句,罰兩人明個要交上兩篇文來。沈少恬乖乖捱了罰,又提著那盞燈籠,在旁央求了起來。
“龍鳳燈盞,”雖是一盞殘燈,老先生還是從燈架子就看出了端倪,嘴裡感慨著,“好些年沒見過如此精緻的燈盞了,小少爺,您怕是要失望了,這燈,我修不得。”
☆、色 藝 雙 全
老先生也非有心推辭,他已經是老暮之年,就算是在了沈府中為師,也是衝著當年最落魄時,受了沈老爺的接濟。
對了龍鳳燈上的裱畫,卻是有些手下無力了。琉璃燈面細緻入微,透徹分明,稍不留神,下筆錯了,就頹了一盞燈的形貌。老先生只恐手下失了準,所以遲遲不肯答應。
他雖是不肯,但見了這盞燈架子都稱得上是件寶的龍鳳燈,也不捨空空擺放著,生了塵,稍一琢磨,也是舉薦了兩人。
沈少恬聽罷,又是蹦得老高,嘴裡說著:“原來是四叔,這事也就簡單了,”他撒開了腿,蹬蹬著跑出了賓院,留著個胡雅很是尷尬。
原來老先生舉薦的沈府中的兩人,都是她這會兒不想見的,一人是胡雅躲避不及的沈卿源,而另一人,正是沈查子。
老先生在旁搖頭顎首地讚道:“沈四爺的性子雖是風流,但禮樂詩歌,當真是一絕,看遍省城,也挑不出他這般的拔尖人兒。”
胡雅和沈少恬都算是他教導過的學生中的伶俐人了,一點就通,但筆墨字畫一類,都需要時間修養,再加上多年薰陶,良好的家事背景才能養成的。
沈四爺多年來醉心玩勒,擅長作畫倒不出奇,倒是沈查子也是年紀輕輕,卻也曾在了酒宴上一舞之後,潑墨作畫,在了文人雅客中博了個好名聲,想來他打小就開始苦練了。
見沈少恬沒了影,胡雅心裡也是放心了些,真要是拉上自己去求沈四爺,她想著昨夜的那舞和他的調戲,臉很不爭氣的燎了起來。
“你也莫要去找四爺了,”老先生慢條斯理地說著:“我先前也是忘記了,四爺已經封筆多年了,只怕是小少爺去求也是一樣的。”
果不其然,沈少恬很快就回來了。沈府的另三位爺中,數沈卿源對他最好,平日裡更不忘得給他買了些吃的好玩的,他本以為只要自個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