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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 權
劉奶孃剛要發火,胡雅卻扁了扁嘴,做出了個小兒的模樣,“張媽,你看這可是怎麼好,我也餓了。”
張媽聽了話,又看了看裡間,發現桌案上全空了,先前胡雅小憩之前,已經是命了周嬅將糕點都撤了。真不明白小夫人是怎麼想得。
“奶孃,你可知道,我為什麼餓了,”胡雅的眼珠轉了一圈,“可不是剛才和老爺吃飯的時候,吃得少了些,”她的語氣和一般孩童無異,一句話裡卻露了好幾個刺頭。
劉奶孃也是個明白人,沈老爺留在了西廂房裡吃飯的事兒早就傳透了整個大院,膳間的事也是老爺親口答應交給小夫人的。
胡雅站在了她的身前,北方的壯實奶孃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將好好的日頭全遮去了,“你可得記得,晚飯的時候,讓小少爺多吃些。”
她說完;將那把擦得光亮的銅鑰匙栓在了自己的腰帶上,溜達院子去了。劉奶孃聽完,臉都青了,張媽和周嬅也不肯留在了原地等她發火,就都跟著胡雅走了。
前頭的胡雅往了北向走去,身後的周嬅回頭看了幾眼,只見劉奶孃甩頭就往東邊跑去了,也是料到她要去沈老爺那頭告狀去了,忙出聲提醒胡雅。
張媽低著個頭,小心地跟在了身後,胡雅的聲音從了前頭傳來時,剛好落在了她的耳朵裡:“都是院裡的老奴了,劉奶孃該是知道,這個時辰,老爺人會在了哪裡,張媽,你說是麼?”後頭那雙走得幾乎沒有聲音的腳,似乎踉蹌了下,張媽支吾了句:“老爺這個時辰是去商鋪裡巡查去了。”
真是婦人心,針眼大小,從沈老爺寧可在了西廂房裡幹聽著南廂房裡的哭鬧聲,皺著眉頭吃了飯,就能猜出他是懶得理會這些芝麻大點的事。如果家中的男人也學著小媳婦小娃般午睡吃糕點,沈府早就是岌岌可危了,胡雅此時才不擔心沈老爺會殺了個回馬槍,算算時辰,怎麼也要晚飯時分才回府,到時候。。。該哭該鬧的,都該是歇停歇停了。
劉奶孃果然掛著個臉回了南廂房,大院裡頭,只剩了幾個婆娘,她找人抱怨了一通也不濟事,只得是哄著小少爺吃了幾塊冷糕點,幸好屋裡的熱茶還是供著的。那殺千刀的新夫人,劉奶孃看著淚眼汪汪的小少爺,心裡很是難受,等到遲些時候,看我怎麼在老爺前頭告你一狀。
離了南廂房,胡雅過了主廊,穿過了大半個“落鶩院”,到了北廂房。此處的景緻和她那邊有些不同,沒有種那些暖眼的春花,而是種了滿院子的荷。初春剛滿,盛夏未至,水塘裡,才是飛著些戲荷的蜻蜓,荷塘邊則種了些新柳,都才抽出了些嫩葉。
沈家已經過世了的主母,想來是個靜僻的性子,種得也是些素雅的樹木。胡雅想著沈老爺的沉穩性子和小少爺的胡亂脾氣,心底嘆著。池塘裡的水卻似乎聽了這聲嘆息,泛開了漣漪。
北廂房已經空了好些時候了,佛堂裡也是由著些下人來撣下塵,一切都保持著主母身前的樣子。
佛堂裡照例點著香火,拜著漫天的神佛,胡雅離了正廳,側廳裡頭擺放了好些書籍,牆上掛著幅牧童指路圖,桌案上的墨硯裡還剩了些墨汁,是新研的墨、
“老爺平日空閒了,回到北廂房來坐坐,”張媽見了她的舉動,在旁應著。
外院的人,都說沈老爺是個面熱心冷的人,在了生意場上是笑意盈盈,回了宅裡,卻是沒多少話,對主母和小少爺也是不聞不問。
窗外傳來了陣簫聲,低音回落,高音迭起,讓有些冷清的北廂房又熱鬧了些。
周嬅連忙推開了窗去,春風入了室,吹起了幾張宣紙,雪般落了下來,攤在了地上,上頭不知何時染了滴墨。
一管無瑕的玉簫在了沈查子的唇下,多了幾分香豔,春光再好卻比不上他眼底的溫色,就是到了張媽這把年紀,都被忽高忽低的調子聽得心慌意亂,更不用說周嬅這般年歲的孩童了。
等到沈查子停了下來的時,不出所料的聽得了身後傳來了陣誇讚聲,回頭之時,他卻是一愣,迎上了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小夫人,可是沈查子驚擾了您遊園的心思。”
“沈查子,你吹得真好,”周嬅圍到了他的身旁,身後的那潭許久不動的水塘上,倒映出了一對童男童女的身影,搶去了一院的光亮。
太過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胡雅心裡沒來由地有了如此的預感,“查查,你為何到了北廂房?”胡雅並不計較他的出身,只是有些好奇他為何無端端在了此處,吹了這麼一曲。
“老爺說主母生前喜歡聽簫,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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