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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見到趙婧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在我們所住的賓館二樓的餐廳裡，是她打電話約我去的。

我一見到趙婧就注視她的表情，我想從她的臉上窺出她昨晚到底做了些什麼。但是我什麼也看不出。趙婧的神色如常，唯一不同就是過分平靜了些。

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她問。語氣也十分平淡，聽不出什麼異樣。

我稍稍放了點心，說：昨天一夜沒睡。說的時候瞟了一眼趙婧。

沒想到趙婧的臉居然紅了，隨即又流露出一種很複雜的神色。是因為我嗎？她又問。

我點了一下頭。不知怎的，此刻的心裡有一種從沒有過的奇異感覺。

趙婧見我點頭，愣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一面說：樂娃子又在騙我嘍。

我不置可否地一笑。趙婧用腳在底下踩了一下我的腳，然後喊了一聲：樂娃子！聲音說不出的動聽。

我被她喊得心中一蕩，有了一種和情人打情罵俏的感覺。

不過我的好心情持續的時間很短暫。幾分鐘後，我的心情便跌進了谷底。使我心情轉壞的原因是趙婧的一句話。吃飯的時候，她說：生意已經談好了，合同也簽了。

這話鞭子一樣抽在了我的心上。我們來上海四天了，事情一直沒什麼進展。為什麼她昨夜一不回來，今天生意就談妥了？這背後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我雖然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

趙婧見我長久不下箸，問：你又怎麼了？怎麼不吃飯了？

我心裡一陣光火，把筷子往桌上一甩，霍地站起身來。

樂娃子。趙婧像剛才那樣又喊了我一聲。但此時的聲音卻格外的刺耳。我瞅了她一眼，然後推開椅子，往餐廳外走去。

樂娃子！你搞啥子？趙婧在後面追了過來。

我心裡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趙婧一不是我老婆二不是我女朋友，我有什麼資格生她的這種氣？可是，她在我心裡一直佔有著很重要的地位呀！我真的不想自己的另一個美好像上次那個漢中小M那樣再次被打碎。

我走得很快，手指捏在一起，咯咯作響。我真想找那個薛總海扁他一頓！同時對後面追我的那個女人徹底感到失望。

樂娃子，樂娃子！那女人在後面喊著，我不理她，反而越走越快，最後跑起來。遠遠甩開她，上電梯，回房間。重重地關上房門後，我才發現，我的眼淚居然流出來了。

我很奇怪。那天王燕很晚沒回來我雖然生氣，但是也沒像現在這樣難過呀。難道我對趙婧的感情會比王燕還深？想想又覺得不是。但不管怎樣，趙婧一直以來都是我很在意的一個人，她在我心裡是很美好的一個幻影。現在這個幻影轟然倒掉了，我卻無能為力。我怎麼能不憋氣呢？

正在這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緊接著，趙婧的聲音也在屋外響起：樂娃子，你開門啦！

我沒開門，也不出聲。她在外敲了很長時間。我心裡企盼著她能一直敲下去，但是敲門聲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又隔了一會兒，我忍不住走到門前，透過貓兒眼向外瞧，門外已經沒有人了。我心裡一陣失落，對趙婧的恨意更加深了。

整個下午我都沒有理睬趙婧，晚飯時也是一樣。吃過晚飯後，我回到房間，半躺在床上發呆。心裡蒼涼涼的，又空蕩蕩的。掏出手機，很希望能接到王燕的電話，我想從她那裡找到些許安慰。可是手機卻一直沒有動靜。

九點多鐘的時候，房間裡的座機響了。一愣，以為是服務員打的，於是接聽。

喂，要不要特別服務呀？那頭是一個女聲。我心裡一動：一般賓館裡打電話很少這麼直接問你要不要特殊服務的。再說了，這家賓館我都住了四五天了，一直沒有小姐們打過電話來，所以我心裡起了懷疑。略一想，剛才那聲音有點像趙婧的。難道是她打電話來逗我開心的？

想到這裡，心裡忽悠一下，趙婧對我的種種好處全翻了上來。我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對趙婧有點太意氣用事了。再說了，事情我根本就沒有搞清楚，或許一切不像我想的那樣呢？

婧姐。想著，我喊破了她的身份。聲音吐出來，我才知道自己的嗓子居然是啞著的。

樂娃子。那頭果然是趙婧，她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你的聲音，我是永遠忘不掉的。不知怎的，這句話脫口就說了出來。

她在那頭說：哼！你給我滾過來！

什麼？我一愣。心裡怦怦怦地開始亂跳：這麼晚了，她喊我過去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