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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閉住氣。在那停屍之處,放著一具無頭屍體。我幾步走過去,繞著屍體轉了一圈。依舊腐敗程度來看,這屍身在水中浸泡,約在十日左右。由於腐敗的作用,屍體的手部面板表皮已出現了“手套脫皮”前兆。然而仍可發現右手大拇指腹和食指內側有兩處面板有一層薄繭,與手部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屍身的斷頸之上,已經生出了水草,手臂處也開始出現小塊剝落。屍體的胃部到腹部一線異常鼓脹,解剖之時絕對需要小心。
我慢慢剝離她身上那已經和腐肉黏合的衣裙,齊王輕咳了一聲,我這才抬起頭,說道:“這屍身雖有溺死之症,畢竟亦有刀傷,致死之因,如此尚無法斷定。若有所不適,殿下與大人不妨迴避。”
雖然屍身已經故去,畢竟還是女子之身,他們這份不自在,倒也不難理解。齊王與謝瑁對視了一眼,終究還是沒有離場。
既然他們都不在乎,我自然也不需要忸怩,繼續勘驗。除了頭部這一刀,屍身上倒不見其他生前傷的痕跡。如果想進一步斷定死因是刀傷還是溺死,抑或是其他死因,就必須要解剖了。
只是現在我便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他們,這具屍體,只怕是與他們要追查的案子,並沒有什麼關係。
“並非本案失蹤之女嗎?先生何以斷言?”謝瑁有些驚奇地看著我。
“據在下所知,這三月間失蹤的女子,俱是豆蔻之年,待嫁之身,這女子卻是方才生育,便被人所害!”
這樣的話,就出現了時間點上的矛盾,從妊娠的時間倒退,三個月是無論如何也造不出一個嬰兒來的。所以這個案子,應該是與他們所要查的無關。
不過雖然無關,但是出現命案還是要調查的。
“還有勞先生,為我等解惑!”齊王走到我身邊,輕聲說道。
我指向那女子的已然綠意斑駁的腹壁,在不規整的綠色之下,尚有幾道清晰的接近紫黑色的紋路,說道:“殿下和大人請看,此處雖已腐敗,然而仍可見妊娠斑紋。這種紋路只在生育之後半月之內為紫紅色,可見這女子方才生育不久。”
我將這女子腫脹黴變的雙腿分開推上去,因為腐敗氣體的累積,她的子宮已然脫落出體外,不過用以判斷分娩時間的“惡露”物質,已經因為流水的沖刷消失殆盡,若再要判斷這女子死亡和分娩的精確時間距離,已經很難了。
其實宋代開始,古代法醫學就已經開始依賴牙齒的損耗程度,來判斷死者的年齡了,只是宋慈時代並不像現代法醫學的精確。如今牙齒不在,要想推斷這人的身份,也只有靠骨頭了。
“屍身無頭,若想知道屍身年齒,便只有靠骨頭。我亦須將此屍身剖開,詳探死因。請大人准許。”
齊王也看向謝瑁,謝瑁直視著我的眼睛,好像是在做最後的判斷,終於,他還是緩緩地點點頭。
那些失蹤女子的年齡,在豆蔻之年,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十三、四歲,古代女子雖則早熟,十五、六歲便已然可嫁為人婦,但是在我提取了這具屍體的恥骨之後,我發現她的聯合面背側緣已經開始形成,這就證明,這女子的年齡在二十歲左右。
一般的連環兇手都有偏執狂,這死者顯然並非他的偏好型別。就算是有組織犯罪,這女子也絕非在目標範圍之內。而最關鍵的,如果是溺死,最簡單的就是剖開此人的氣管與胃腸一線,觀察裡面可有泥沙等物。這女子的氣管和胃腸都非常乾淨,所以他的死因,就絕不可能是溺死。
雖然我們可以得出這麼多資訊,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女子的頭,否則她的身份,依然很難判斷。要想找到她的頭,還有一件事情是必須要著手去辦的——
“在下以為,若想尋得此女子的頭顱,並查出其身份。首要之事,便是尋得拋屍之地。這女子的屍身之上,有水草蔓生,便是流水沖刷的佐證。若要尋得這拋屍之地,還需向上游去尋。大人府中,可藏有長安地圖?”
謝瑁點點頭,說道:
“府中書房牆上,便有一幅長安圖,殿下,鳳先生,請隨謝瑁移步前往。”
才入得書房,便看到書房的西牆之上,鋪著一張巨型的“長安行政圖”,分外讓人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謝瑁率先走了過去,指向滻河的一轉彎處,說道:“這屍身便是在此地尋得。滻河為長安八水之一,自長安東來,在此匯於灞河。這處河水較淺,是以屍身到了岸邊,為一拾柴的農夫看見。”
這滻河自終南山而出,向北入長安之東,流域頗長,到這轉彎之處,已算中下游,認真找起來只怕頗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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