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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立案,當然要正式再審一遍,雖然與她的名聲不好聽,但是秦相的社會地位擺在那裡,想必皇帝也不會好意思讓她吃什麼苦頭。老太君是人精,自然之道其中利害。如此一番話,既為我站住了立場,又賣了人情,也可以讓這位秦二小姐,貨真價實受些教訓。
“多謝老太君,多謝鳳先生,成全了闔府的臉面1秦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仍舊趴在地上的女兒,嘆了口氣,終究向老太君低了頭。
看著秦二小姐比死還難受的表情,想必這次我救了她性命,她會更恨我。經過這次的事情,她再想嫁給程潛,已經變成了完全不可能。程潛父母都不在了,老太君便可為他的婚姻做半個主,以她老人家的脾氣,怎麼可能接納這樣一個外孫媳婦。
我並沒有那份興致追打落水狗,那裡有睿王盯著,執杖之人,又公推了我身邊的鶯簧,自然不會有什麼徇私枉法的事情發生。只要有複數的證人和證言,證實她確實受到了懲罰,於我便足夠了。
對於秦二小姐而言,更重要的是那份心裡上的打擊,她要當著程潛的面,接受杖刑,人生中最難堪的事情,莫過於此。
和我一樣,秦相也沒有去看他的女兒,反而以想與我商議“要捐出多少錢比較合適”的名義,邀我與他同去書房敘話。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我也確實想找個機會,與他“好好聊聊”!
進了書房,他卻並未請我落座,而是按下牆上的一處訊息,書架往兩旁滑去,露出了一個小小的木扇門。他推開那門,迎面便是一座與人等高的玉石像,眉目柔婉,笑容清淺,清豔不可方物。
我微微一笑,說道:
“筆觸溫潤細膩,栩栩如生,果然美人如玉,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是我。”他看著我,目光中都是柔和與感傷:“她的音容笑貌,二十多年,閉上眼睛恍如昨日。先生覺得可還像嗎?”
“鳳君斷想不到,大人還有此等旖旎的心思與才華1我仔細端詳這尊“玉人”,等到他再說話,才發現自己出神了。
“鳳先生,可否告知在下,故人安好否?”
“大人這句鳳君便不解了,既然是大人的故人,鳳君又怎會認識?”我轉身,並不曾掩飾那種想冷笑的心情。
“碧螺春,珠蘭與龍井合成一味,人間至美。只消一次,便是死,也不能忘記這味道。天下間除了她,又有誰有這份蘭質蕙心,能調出這沉碧?你如此對我,想必是她心底是怨我的——”
關於她與他的故事,我也只是根據她平日裡隻言片語的講述,加以拼湊而已。若非他家中的女兒都以“兮”為名;若非那位秦二小姐的容貌,與鳳兮姐姐有幾分相似,我也不會用“沉碧”茶來試探他。
“大人過慮了。”我也不待他來讓,徑直坐在瑤琴之後,輕輕撥弄琴絃,說道:“家姐曾教導鳳君,女子的心是最貴重的。怨恨一個人,是費力之事,並非所有人都值得,時過境遷,何必流連?”
把自己女兒都取名為“兮”,便以為這段感情,可以永遠被銘記嗎?他錯了,既然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失去了就永遠沒辦法回頭。
他看著我,面容慘淡,眼中都是悵然。我也不再多言,琴絃顫動,曲不成調,只有一片嘈雜,充斥在這密閉的鬥士之中,更顯得死一般的壓抑。
我暫停了指尖的狂躁,宮商角徵羽一一撥下去,他嘆了口氣,問道:
“她——可還好嗎?”
“她很好,這世間的紛亂,已經不能再打擾她了。”
輕攏慢捻抹復挑,眾多的曲目中,也只有這一曲,我彈得毫無滯礙,所以今天,就洗耳恭聽吧!
從我第一個音下去,他的身體就開始發顫,轉頭看向我,表情近乎狂亂。搖搖晃晃間,好像隨時會倒下,但是終究,他還是死死地盯著我,聽完了這首曲子。最後的一個音,琴絃戛然而斷,他已然面若金紙,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濺在白玉琴上,那雪白與鮮紅相融,更顯得驚心動魄。
他應該清楚了吧,這首曲子,是姐姐告訴我,這是她人生中,想聽到的最後一曲。我站起身,像密室的入口走去,卻聽到身後他破碎的嗓音,問道:
“她最後說了什麼?”
“死而無言,在生可想。”我簡單的回答。
“阿兮,是我負了你,我負了你——”
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哭吧,就算是再傷心,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復生。昔日無憂無慮笑容如花的少女,萬花樓頭豔壓群芳的花魁,無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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