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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烙鐵的鞋子,跳著可笑的舞蹈死去。
“卿卿1程潛將一雙勾人的濃眉皺緊,擠出了一個“川”字,顯然還不願放棄勸說:“當今聖上是有道明君,若你真不願,他也不會強迫於你。鳳賢大人的案子也罷,燕來村的案子也罷,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光隱,你也看過那些卷宗,想必心中也清楚,鳳賢大人案中所涉之人,如今是什麼樣的身份!那位彈劾鳳大人的御史,是國丈府的故舊,如今這位馮大人,已然是從二品的工部侍郎了;而那位負責掌管刑部大牢的胡大人,雖然到現在也只是個正四品的御史中丞,但他的女兒,卻是六公主的母親胡婕妤。更別說燕來村的案子!光隱,就算傾你我之力,這些人這些事,我們也動不了。我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1
我轉身,不去看他已然慘白的臉色和悲涼的雙眸,輕聲說道:
“光隱,你不必再等我了,無論是大漠的夕陽,還是江南的煙柳,如今的我,連這樣的夢也不配去做。放下吧,這世上的女子千千萬,終有一個好女子會與你攜手,踏遍天下。”
我走進屋中,快速拉上背後的門,抬起頭,逼回已經盈於眼底的淚水。到最後,我連一個對不起,也無法對他說出口。因為“對不起”只代表我的歉意,但對程潛一路而來的心意,卻是一種侮辱。在他面前,我並沒有資格尋求“他原諒了我”這樣的心理安慰,因為傷害他的那個人,終究是我。
時間彷彿停掉了,我在屋中,他在門外,像死一般的沉寂,灰濛濛地籠罩著一切。
門響了一下,我握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轉過頭去,程潛的身影已經到了我面前。他的眼中有幾縷紅絲,灼熱地燃燒,他的聲音卻很輕,彷彿怕驚碎夢境:
“卿卿,你可還記得,去年在報恩寺佛舍中,大師用佛偈勸你放下,你卻不說話。光遠那時進了來,他說‘若真的放不下,又何必強求?此非彼,又安知彼不曾以堅持為樂?’那時你看他的神色,我一直忘不掉。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那時候,在你面前我便輸了他,終究晚了一步。可是現在我已然明白了,卿卿,我已經走到了這裡,我放不下。”
這一次就算抬頭也沒有用,眼淚早已奪眶而出。他捧起我的臉,指尖拂去我臉上的淚痕,在我的額頭輕輕一吻,繼續道:
“卿卿,現在什麼也不要說。燕來的遺骸明日便到京城。到時我便來接你。”
我啞然,看著他的身影默默走出房門,一句話也說不出。
送走程潛,我收拾了五味雜陳的心事,喚來了鶯簧:
“我想請睿王殿下來此敘話,有勞你為我安排。”
鶯簧是他放在我身邊的,我若想見他,鶯簧自然有辦法為我帶到話。鶯簧看著我愣了一下,不過還是什麼也沒問,點頭去了。
我喚來雋雋,對有些紅腫的雙眼進行緊急處理,若被睿王看出端倪,只怕有的解釋了。
午飯時分,睿王的身影便出現在我面前。非常不客氣地從鶯簧手中接過碗筷,與我一同享用雋雋的好手藝。放下碗筷,我說道:
“若覺得好了,便起身吧。我想與你一起,去盩厔萬家村。”
“好1睿王連原因也沒問,爽快地應了下來。
盩厔是京兆西部的諸縣之一,在鳳兮姐姐的描述中,這裡山水曲折,有盈盈之美。她的母親誕生於此,並與她的父親,一起長眠於此。萬家村以南五里開外的半山腰,溪水潺潺,花木盛開。她的父母便葬在唯一的那株梨樹旁。
我循著她的指引找過去,梨樹與溪泉仍在,狀似墳塋的小土包上雜草蔓生,若不是青石墓碑仍在,我根本不能確認,他們便是長眠於此。
我跪在墳前,鄭重地叩首,這一拜,是代鳳兮姐姐完成遺願,站起身再行一個禮,這是為我即將驚擾他們的行為,誠摯地道歉。
“殿下,鳳賢大人葬身於此,我一直疑心鳳賢大人並非自盡而死,如今殿下已接手此案,鳳君懇請大人開棺驗屍。小徒王恆亦長於此道,請殿下允他查驗。”
睿王也隨著我向那墓碑行了禮,然後對我道:
“今日請回鳳大人,明日勘驗,想來你入宮之前,鳳大人便可重回此地。你——節哀1
“我沒事!唯今最重之事,便是讓洗刷鳳大人汙名,想必這也是他老人家所願。”
我看向那墓碑,一陣山風撲面而來,將這春天末尾最後一點殘花吹落,空氣中都是悵然的清香。睿王的手輕輕拂過我飛舞的長髮,拾起一片邊緣已有些泛黃的花瓣,放回風中。他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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