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忠以頭撞碑自盡而亡,那他頭上的傷處,必然在神庭,上星,上滷一帶。然王忠之傷,卻在前頂之上,幾近百會,且有碎骨掉落,其力道之大,匪夷所思。若有人抓住王忠,撞向石碑,將其滅口,更為可信。”
“鳳——鳳大人,依您的吩咐,下官帶他們把老鼠送來了。”
我看了一眼那位見到我,就口吃得恨不得把舌頭咬下來的縣尉,心下也只有嘆氣。中國古人一向講究死者為大,像我這種以向屍體動刀為業的人,他們自然是畏懼和厭惡兼有之。就算到了現代社會,法醫依然是為社會所敬畏的神秘職業,這是我必須去面對的現實。
“有勞縣尉大人了。”我看向地上的四個籠子,果然是按照我的要求,每一組三隻老鼠分別放好了,看上去也是生機勃勃。
萬事俱備,只差動手了。我轉頭看向睿王,徑直說道:“殿下,若要探得真相,惟有開胸驗胃一途。只是開胸驗胃罪在毀屍,還請殿下特許。”
“咔!”骨頭折斷的聲音,在安靜得有些壓制的房間裡響起,更覺得刺耳。
我將截斷的肋骨放在一邊,只聽得程潛輕咳一聲,道:“既要驗毒,亦可用銀針之法,為何要驗胃?”
“銀針於多數毒物皆有反應,但若為毒蕈卻無功用。”我將另一段肋骨放下,回答道。古代的毒物多數都有硫的成分,而銀針遇硫便會變黑。但是對於完全不含硫化物的毒草卻無反應。
“莫非翔之對他所中之毒,已經心中有數?”睿王突然出聲問道。
“回殿下,王大人深知自己處境艱辛,自然對飲食十分防備,想必尋常毒物亦難以混入。今日那王夫人說起其夫好飲六味。六味中有金銀花一味,其形貌與劇毒之物‘鉤吻’相似。且驛丞及仵作所述,王大人曾高叫腹痛,故去之時面青唇紫,口鼻流血,亦與鉤吻之毒症狀勘合。”
我從今天由王家收刮的那堆遺物之中,找出那兩個茶罐。然後說道:
“是以臣對此節格外用心,回行在路上初步驗過,兩罐皆為六味,觀其配方劑量一般無二。可這罐中茶量,似乎都已用過。既然一罐未盡,又何須再開另一罐,分明不合情理。”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兩罐相同的茶葉,若一罐尚未喝完,是不會另開一罐的,尤其在密封技術並不發達的古代,如果茶葉大量暴露在空氣中太久嚴重影響茶葉的品質。
他們倒沒問出“這茶有問題”之類的推論,程潛向那兩個茶罐裡看了看,思維明顯已經跳到了下一段:“這茶曾被調包?翔之又要如何確實他所中之毒為鉤吻無疑?”
我沒有回答,他也不用我回答,自己便找到了答案——
“你欲以這鼠試毒?”
他說的沒錯。現代的法醫學實驗已經證明,如果是致死物是鉤吻,就算是時隔五年,對屍體的胃部進行檢驗,依舊可以發現毒鹼的存在。在沒有相應的器械的古代,檢驗的重任,就要由動物實驗承擔,老鼠也就成為了最好的物件。
開胸完畢,我用刀子將胃部小心的取出來,雖然屍體已經趨向白骨化,但是內部的器官較少接觸空氣,仍然比較完整。在程潛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我將胃裡的腐肉切成三份,叫來在外面候命的仵作,讓他們將胃部的腐肉塞進第一籠老鼠的口中;第二籠的老鼠喂入腿肉,第三籠餵給六味茶罐一,第四籠則餵給六味茶二。
我在心裡默數著時間,一刻鐘之後,第一籠的老鼠便有了反應,它們再不復當初的活躍,都趴在籠子裡,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第三籠的老鼠有些歪歪斜斜,但是症狀並不嚴重,其他兩籠老鼠卻始終生龍活虎。再過一刻鐘,第一籠的老鼠相繼死去,第三籠的老鼠大量排洩之後,看起來有些虛弱,但是無一例死亡,其他兩籠老鼠仍然無恙。
睿王拿起茶罐一,說道:“如此,便是這罐之中曾藏過毒物。”
我點點頭,將一號籠子裡的老鼠屍體拖出來,用解剖刀開腸破肚。在明亮的陽光下,能清楚地看出身體的異狀——眼球突出鼻孔有粉紅色鼻液,是肺水腫的特徵;對照普通組,一號籠的老鼠胃黏膜表面覆蓋大量凝血塊,而三號籠中的老鼠症狀則相對較輕,但是解剖之後仍能看出胃黏膜腫脹出血。老鼠一、三組的屍檢結果,都是完全符合鉤吻中毒的特徵。
我將手中的解剖刀放下,說道:“啟稟殿下,依臣之所學,可斷定這毒物為鉤吻無疑。”
“如此,那王忠被殺,會否是因他已得了什麼蛛絲馬跡?”程潛從睿王手中接過那茶罐,提出了一個假設。
我和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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