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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便教我寫繁體大字,讀文言文,為學習中醫打基礎,如今倒也算物盡其用了。
“君姑娘喜歡讀史書?”他的聲音將我從書本的世界帶出來。我讀書時最討厭人打擾,被他這麼一問,險些應聲。
“晏大人為相二十載,輔佐光武帝清黨政平四藩安天下,堪稱碧落第一相。這《史鏡》雖說只是他閒暇時遊戲之作,其境界胸襟較之史官所治,高出不知凡幾。此書不曾為史館編列,但卻是愛史之人案頭必備。”
之前還存著希望,只想能回去才好,所以這書我也沒翻,沒想到這本書竟有如此高的評價。這作者的名字“晏殊”二字卻與北宋那位大詞人晏殊暗合,難道叫這個名字的人,都會在文化方面有造詣?
不過既然他也喜歡此書,那就更好了。直接將第二冊丟給他,大家都不用說話剛剛好。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更新,美男與剩女初次交鋒。
鳳孤飛
正如他所說,這本書當真是本奇書。那文字時而娓娓道來,時而跌宕起伏,常有經典之句。而期間提到的一些故事,我曾在《春秋》、《史記》等史書中讀過,但是他解讀的角度完全不同卻更入木三分,每每有醍醐灌頂之效。
當我從書本的世界裡走出來,瀑布之外已經是日薄西山。看的頭有些酸了,我忘形的伸了個懶腰,就覺得裙角被拉了一下,低下頭便看到小乖的虎頭,正撒嬌般的蹭著我的腿,在它的旁邊,是一隻兩腳朝天的野雞。
我這才想到,原來我已經一天不曾進食了。除了它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因此陪我捱了一天的餓。
這下糗了,我乾脆還是當他不存在,連眼角也不掃他一下,只急急忙忙收拾好食材下了鍋,架在火上。坐回地墊上,我用燒火棍將火撥的更旺,一派忙碌。
身側光影流動,他已經挨著我小心的坐下,慢悠悠的說道:“姑娘也是個愛書之人,想當年在下讀這本書時,也是如姑娘般不忍釋卷,廢寢忘餐。姑娘可知‘史鏡’二字語出何典?”
“以史為鏡——”我有一半思緒還沉在書中,條件反射的用燒火棍在地上寫出這幾個字才發現不對。“以史為鏡”語出《舊唐書》,碧落朝接在南北朝之後,哪有可能有太宗皇帝和魏徵?
“姑娘竟也知此典故,難得難得!史鏡之名,取自文聖光武皇后謝氏為此書題字——‘以史為鏡,可知興替’。光武皇后是碧落朝唯一薨後有諡的女子,群臣公議以‘文’,可窺其才情於一斑。可惜所著文稿皆毀於祝融,傳世者不過鳳毛麟角。”
居然有人也知道這句話,難道智慧是相通的?不過丞相著書越過皇帝反請皇后題字,姑且不論身份,已是古代男女交往的大忌了。能夠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皇帝,這份胸襟和大度,也足以令人激賞。
“姑娘是從何處得知此典故?”他停了一下,轉而問道。
“家師。”我索性把這件事推給我那不曾存在的師傅,看看湯也煮好了,我用勺子盛了給他,有的吃總能暫時擋擋他下面的疑問。不過他顯然是不想遂我的意。繼續說道:
“尊師果然是世外高人,除醫道之外,竟也對歷史掌故如此熟悉!在下佩服。”
“謝公子誇獎,在下能得入家師門牆,也是三生有幸。”
我博導最擅長的是法醫人類學,要不要也嘗試下!你就使勁套使勁想吧,任你想破了頭,也不可能想到我那位的“師傅”根本就子虛烏有。
“在下倒是有一事不明,姑娘救了在下性命,卻從未問及在下緣何負傷落崖,難道姑娘不擔心在下是個無良惡徒?”
“若如公子所言般思前想後,我又該如何救人?”
“這又是尊師教導?”他追問道。
“正是!醫者父母心,夫子有教無類,醫者何嘗不是如此?我便只管救人,若公子是惡徒,也該由衙署治罪,與我有何干系?”我乾脆地寫道。
“姑娘和令師心存善念本是好的,可這世間來來去去,只有八個字是真的——‘人心險惡,以利之為’。骨肉至親,不過也——”他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改變,但是我卻分明從那“骨肉至親”中,聽到了嘲諷味道。接著說道:
“請姑娘莫怪在下唐突,縱使利人亦先應利己。”
“多謝公子提醒。”我趕忙應著,當作他那弦外之音,我完全沒有領會。權貴之家,又有幾個能兄友弟恭,擁有的越多,紛爭也越多。想必他這次的負傷,也與他口中的骨肉至親脫不了關係。這也算是一種諷刺吧,我想要一個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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