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某要殺人(第2/2 頁)
來情緒就差,從末流貴族變成叛賊,從天堂到地獄,所有的理想和希望都在一夜間崩潰,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但為了給自己、家人和兄弟朋友堅持下去的信心,為了掩飾自己內心裡的脆弱,他用僅存的矜持、勇氣和信念為自己製造了一張堅強的“盾牌”,但他也因此變得敏感、多疑、固執和易怒。
“風雲,對此營救之策,你是否贊同?”
翟讓的口氣有些不容置疑,而且隱含怒氣。的確,那是怒氣,一腔無法發洩的怒氣。白馬劫獄從開始之初就失控,而始作俑者就是徐世勣。徐世勣先是擔心內部的叛徒而擅自改變了計劃,其後又為了“報復”那位御史而把李風雲“拉”了進來。正是因為李風雲的介入,導致劫獄計劃完全偏離了翟讓和徐世勣所預定的軌道,完全被李風雲的暴戾和血腥所主導,結果人是逃出來了,卻捅出了天大的簍子,甚至在監察御史之外,還結下了一個天大的仇敵博陵崔氏。
翟讓不怨徐世勣,徐世勣的所思所行都是為了營救自己。他只怨白髮刑徒李風雲,李風雲為了逃出大牢,只顧自己殺人,不顧他人死活。眼前危機就是源自李風雲,這才逃獄三天,濟陰單氏就步東郡翟氏之後,被官府所緝,“全軍覆沒”。
“你為何畏懼?”
李風雲劍眉緊皺,那張英俊而剛毅的面龐嚴峻而冷冽,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緊盯著翟讓,猶如出鞘之利劍,散發出一股奪人心魄的殺氣。
翟讓在李風雲的逼視下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緊張,他鄙視自己的脆弱,他更感惶恐,難道我真的畏懼了?我害怕什麼?我一無所有了,為何還不能像眼前這個惡賊一樣為所欲為,囂張跋扈,盛氣凌人?
“某有何畏懼?”翟讓反問。
“你就是東郡權爭的犧牲品,而犧牲你、出賣你的就是東郡郡守,就是你的恩主,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使君,你為何至今還在相信他?”李風雲怒聲質問,“單氏遭劫,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你明知那是一個陷阱,還讓諸位兄弟去送死,甚至不惜犧牲單氏一百多條性命,為什麼?你到底想從單氏的鮮血和屍骨中獲得什麼?”
“血口噴人……”翟讓勃然大怒。
“白髮狂徒,胡說八道……”賈雄戟指怒目,厲聲狂呼。
“孽畜,你豈能恩將仇報?”翟寬一拍案几,怒聲咆哮。
單雄信、王要漢、王伯當等人極度震驚,一個個目瞪口呆、張口結舌地望著殺氣騰騰的李風雲,難以置信。
“阿兄,莫要冤枉了明公。”徐世勣良久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急忙勸阻道。
“某以項上人頭髮誓!”李風雲猛地站了起來,一腳踢翻食案,指著自己的腦袋狂吼道,“依你之策,單氏一百多口,必死無疑!”
說完他轉身就走,拂袖而去。
眾皆震撼,人人變色。
然而李風雲畢竟是個外人,而且還是個來歷不明、血腥暴戾甚至有些神智失常的外人,他的話之所以震驚眾人,主要還是緣由他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但冷靜下來後,仔細思量,眾人還是相信翟讓及其他的營救之策。就算李風雲的預測應驗了,單氏在營救過程中被官府全體誅殺,那也不是翟讓之過,也不是諸位兄弟營救不力之過,而是形勢使然,天命如此,非人力所能挽救。
李風雲的沖天一怒不過是個小插曲,他對瓦崗人來說本就無足輕重,而他強烈的個性、狂野的行事風格以及籠罩在他身上的種種神秘,都讓瓦崗人非常忌憚,擔心他會給瓦崗人帶來更大的噩運,所以有意無意之間,瓦崗人都在疏遠和排斥李風雲,其潛意識中都想迫使李風雲儘快離開瓦崗。
唯有徐世勣對李風雲有不一樣的看法,或許是因為他年紀輕崇拜強者和暴力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他出身商賈走南闖北見識頗廣眼界與眾不同,總之他相信李風雲能力出眾,相信其在庫房裡的暴怒不是一時衝動,而是因為看到了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
議事散了後,徐世勣匆忙趕到湖邊帳篷,尋到了正在湖邊磨刀的李風雲。
“阿兄因何磨刀?”徐世勣頓時有了一種不詳預感。
“某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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