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 心緒亂了(第1/2 頁)
李風雲向韋福嗣透露了東征敗局已定的兩個機密:段文振遺策和中樞內奸
之前他靠這兩個機密成功“忽悠”了李密,現在他如法炮製,又把它們拿出來“忽悠”韋福嗣,效果同樣出奇得好。
韋福嗣不知道段文振有遺策,但他知道段文振的東征策略。韋福嗣在沒有罪黜之前是內史舍人,參加了東征策略的討論,對段文振的主張可謂一清二楚。以韋福嗣對段文振性格的瞭解,可以肯定段文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上奏進諫的機會,而以段文振的身份,他在臨終前的這份上奏份量肯定很重,段文振絕無可能放過最後一次進諫機會,所以當李出段文振遺策之後,韋福嗣馬上就相信了,這個機密絕對是真的,李風雲根本不可能憑空杜撰出此等真實的故事。
至於中樞內奸,韋福嗣同樣相信,而且當李出這個機密的時候,他的腦海中頓時便掠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人與段文振矛盾激烈,兩人同在兵部,水火不容,而聖主把他放在兵部,顯然是想制約段文振,唯恐段文振大權獨攬。在討論東征策略的時候,兩人針鋒相對,爭論激烈,但因為這個人得到了聖主的支援,段文振落在了下風。為此段文振怒不可遏,曾當著很多中樞大臣的面,指著這個人的鼻子破口大罵,甚至口不擇言,說他陰險狡詐,有通敵賣國之嫌。東征之前段文振被變相“逐出”中樞決策層,估計與他當時“口不擇言”有關。兩人矛盾公開化了,聖主從維護中樞的團結出發,當然要偏袒這個人,讓段文振暫時離開中樞去前線領兵。
韋福嗣與這個人是政敵,仇怨甚深。這個人在齊王“失德”一案中推波助瀾,在打倒韋福嗣的過程中亦“大顯身手”,屢屢落井下石。
先帝時代這個人所持的政治立場頗為保守,聖主登基後“大氣候”變了,這個人遂搖身一變以改革者自居,為聖主搖旗吶喊、衝鋒陷陣,就此贏得了聖主的信任。對於這種政治上的“騎牆”投機者,東都權貴頗為不齒,對其印象惡劣。韋福嗣因為是這個人的政敵,對其瞭解更多,知道一些有關這個人的秘密,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秘密是,這個人與禮部尚書楊玄感是政治盟友。楊玄感是東都保守勢力的領袖之一,所以可以肯定,這個人的政治立場是保守的,他之所以欺騙聖主,目的不過是想進入中樞,為保守勢力做內應。
韋福嗣也是保守勢力的重要人物之一,他清楚地知曉保守勢力對改革和東征的態度。東都的保守勢力迫於政治上的重壓和利益上的重大損失,決心摧毀改革,而現階段若能摧毀東征,則必能給聖主和改革派以致命一擊。而這個人現在主掌兵部,對東征機密瞭若指掌,如果他通敵賣國,則東征必敗。所以韋福嗣有相當的把握推定,如果中樞出內奸,有人背叛皇帝,把東征大業毀於一旦,十有八九便是此人。
韋福嗣既然相信李風雲所提供的這兩個機密,當然要重新審視李風雲,不但要對其真實身份做出推演,還要重新界定李風雲在當前複雜局面中的地位和份量。
之前李密從這兩個機密中推演出了許多他所需要的東西,然後重新“定位”了李風雲,將其放在了與自己對等的地位上,雙方之間的合作隨即變得更有誠意,而韋福嗣同樣經過了一番慎密的推敲,但他得出的結論卻與李密的結論迥然不同。
韋福嗣沒有像楊玄感那樣調查過李風雲,但他與蘇威的關係非常密切,他可以肯定李風雲的訊息不是來自蘇威。同時他也知道李風雲與宇文述之間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他首先懷疑李風雲的訊息來源於宇文述,但李風雲隨即就申明瞭自己與宇文述之間有著不死不休的仇恨。
韋福嗣隨即便把目光轉向了中樞核心層中的另外幾個重臣。他首先排除了內史侍郎虞世基。虞世基是江左人,而李風雲肯定不是江左人,這一點毋庸置疑。然後就剩下黃門侍郎裴世矩和御史大夫裴蘊。裴世矩和裴蘊均來自河東裴氏,其中裴蘊是江左遺臣,曾在統一大戰中“請為內應”,受到先帝賞識而得以重用,大業初年聖主考績選官,裴蘊和樊子蓋官聲最好,遂撥擢重用,後因主持第二次刮戶運動而贏得聖主信任,就此步入中樞核心,所以以裴蘊江左遺臣和堅定改革派的身份,絕無可能與李風雲這樣的反賊有任何瓜葛。
韋福嗣的懷疑物件最後只剩下黃門侍郎裴世矩。
裴世矩是山東高齊遺臣。高齊滅亡,裴世矩入仕北周。先帝受禪開國,裴世矩為其衝鋒陷陣,立下了汗馬功勞,為開國勳臣之一。開皇末年,裴世矩與長孫晟一起主持國防和外交事務,成功擊敗突厥人,穩定了西北疆域。聖主登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