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濫殺無辜(第1/3 頁)
段文操督軍急進,四團鷹揚衛沿著泗水河南岸,在崇山峻嶺間急速前進。
這次段文操的臉丟大了,之前他指揮魯郡諸鷹揚北上剿啥齊州賊,結果連齊州賊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後方卻被一夥徐州賊鬧騰得天翻地覆,尤其孔聖人的故鄉曲阜,中土儒學的聖殿,更是慘遭洗劫。這個影響太惡劣了,此事在某些居心叵測計程車子們的有意推波助瀾下,肯定會迅速傳播開來。做為魯郡太守段文操不但在齊魯貴族中的威信會急劇下降,在東都亦會遭到政治對手們的侮辱和打擊,而且還會連累到他的哥哥兵部尚書段文振,甚至會讓東都的山東政治集團陷入尷尬境地。
為此他必須剿殺這夥惡賊,他唯有拿著這夥惡賊的人頭,才能彌補他的過失,才能挽回他的臉面,才能消除一部分因此事而造成的惡劣影響。
段文操是衛府老將了,戎馬幾十年,作戰經驗非常豐富,他當然知道知己知彼的重要性,但現在他對自己的對手幾乎一無所知。雖然董純和崔德本都向他介紹了徐州賊,不過道聽途說和親身體驗完全是兩回事,再說即便是董純和崔德本,對徐州賊的瞭解也很有限,他們甚至連這夥徐州賊的賊帥是誰都語焉不詳,只知道其中一個賊帥是原永城鷹揚府司馬、譙郡本土豪望韓曜,餘者就不清楚了,但他們均推測其中必有一謀略出眾之人,而此人十有八九來自東都某個政治派系的差遣,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使命。
段文操不以為然,他既沒有看到這夥賊人,這夥賊人亦沒有給魯郡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危害,雙方還沒有發生直接衝突,這種情況下叫段文操如何去重視對方,顯然不現實。然而,他很快就領教了徐州賊的厲害,這夥賊人不聲不響就出現在他的背後,狠狠捅了他一刀,讓他血流如注。
段文操暴跳如雷,瘋狂咆哮,這一刻他只想殺人,只想把這夥賊人統統砍了,於是他忘記了董純和崔德本的警告,忘記了這夥賊人在徐州的斑斑劣跡,更因為輕視對手,而選擇性地忽略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最基本的作戰原則。
他根本不瞭解對手,卻拿著一把刀,怒氣沖天地殺了過來,不過他還是保留了一份警覺,考慮到地形險峻,道路狹窄,容易中伏,他命令四個團分作三隊,一個團在前面開道,自己率兩個團居中,拖在後面的一個團則做緊急支援之準備。
越是臨近卞城,地形越是險峻,而穿行於崇山峻嶺之間的道路,就如一條蜿蜒曲折綿延無窮的巨蛇,讓人在欽佩先輩們嘔心瀝血鑿山開路的同時也生出了一股畏懼之心,對大自然的敬畏,對不可抵禦力量的恐懼。
段文操在呼嘯的寒風中冷靜下來,他命令各團保持安全距離,保持高度警備,以防不測。這時他才想起賊人在徐州犯下的種種暴行,而這些暴行充分體現了賊人的狡詐和血腥。
假若這是一個陷阱……段文操的心裡驀然湧出不詳之感,但多年的戎馬生涯錘鍊出了他鋼鐵般的堅強意志,他不允許自己畏懼,不允許自己後退,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捨生忘死,一往無前。
黃昏臨近,距離卞城不足五里了,就在這時,在陣陣驚濤般的山林呼嘯中,隱約傳來雜亂叫喊聲,好像前方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之事。
段文操即刻下令,各團就地列陣,準備戰鬥。
斥候急報,前方有人流正朝軍隊方向狂奔而來,所見之人均為平民裝束,估計是那些被賊人擄掠而走的泗水人,只是不知卞城發生了何種變故,導致這些被擄之人趁亂而逃。
段文操立即預感到了危機。我剛剛逼近卞城,卞城就出了變故,被擄的泗水人都趁亂逃了,這怎麼可能?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有一種解釋,賊人要算計我,為此驅散被擄平民,然後暗藏賊人於平民之中,趁著混亂之際,向我發動突襲,只待我的軍隊陷入混亂,其主力大軍則趁機殺出,給我以重創。
段文操斷然下令,密集列陣於道上,不允許任何一個平民接近戰陣,若有接近戰陣者,殺無赦,迫使逃亡平民不得不從道路兩旁的山林中繞過戰陣,然後繼續逃生,唯有如此,才能阻止賊人的突襲。
段文操又令斥候再往卞城探查,並在其周邊山川之中仔細搜尋,若發現有賊人伏兵,則立即鳴鏑報警。
很快,逃亡人流就衝了過來。看到赤紅色幡幢迎風飄舞,看到衛府鷹揚的黃色幡旄獵獵狂舞,泗水人頓時看到了生還希望,無不歡呼雀躍,吶喊聲如海嘯一般沖天而起,奔行速度驟然加快,迎著戰陣飛撲而至。
戰鼓擂動,旌旗飛舞,大角之聲響徹山巒。鷹揚衛向逃亡平民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