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半渡擊殺(第2/3 頁)
韓曜的臉色漸變,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情緒也是大起大落,由恐懼到憤怒,再由憤怒到強烈的殺人衝動。
“陳瑞,果然是你。”韓曜咬牙切齒了,“十幾年的同窗之誼,多年來的照拂之恩,換來的竟是今日的背叛?為甚?為甚你要恩將仇報?為甚要置某於死地?”
陳三先生從容淡然,臉上揶揄嘲諷之色更濃,“韓五郎,某問你一句話,當年是誰要置某於死地?”
“那件事與某無關。”韓曜氣急敗壞,厲聲叫道,“你跟錯了人,站錯了隊,怨得了誰?”
“某跟錯了人?某站錯了隊?”陳三先生冷笑,“事實很簡單,你姓韓,我姓陳,關鍵時刻,姓韓的賣主求榮,而姓陳的剛直不阿,寧折不屈,即便給人在背後捅了一刀,也絕不背信棄諾。”
韓曜愈發惱怒,衝著陳三先生大聲吼道,“這與某無關,與某無關。”
“你姓韓,這就足夠了。”陳三先生揶揄道,“你敢拍著胸脯告訴某,你不姓韓?”
韓曜怒氣沖天,恨不得把陳三先生生吞活剝了,“陳三郎,不要欺人太甚!”
“某就欺負你了,你能奈我何?”陳三先生大笑起來,“某做賊,你也休想做人,現在……”陳三先生抖動了一下手上的強弩,“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與某一起做賊,要麼就去地獄做鬼。”
韓曜勃然大怒,熊熊怒火讓他失去了理智,右手往腰間一伸,“嗆啷”一聲拔出了橫刀,抬腿就想衝上去一刀宰了陳三先生。
說時遲,那時快,不待他抬起的腳落下去,一根長棍突然從草層中飛了出來,迎面砸下,正中韓曜的腰腹。韓曜痛疼難忍,發出一聲慘叫,仰面而倒。
河堤上的隊正焦慮不安,時而看看正在渡河而來的鷹揚衛,時而看看正在河谷草地上獨自而行的韓曜,心裡總有一種沒來由的緊張感。就在等待中,偶一回頭,卻不見了韓曜的身影。
隊正轉身仔細檢視,眼前除了“波濤洶湧”的河谷,一無所有。
“韓司馬在哪?誰看到韓司馬了?”隊正驚慌地叫了起來。
隊副和一眾鷹揚衛紛紛轉身,一邊四處尋找,一邊七嘴八舌的猜測,更有人扯著嗓子狂叫,但韓司馬仿若人間蒸發一般,蹤跡全無。
韓曜聽得見鷹揚衛的叫喊,甚至還能透過深草層的縫隙,看到正在河堤上驚慌尋找自己的部下們,但他無法回應,更無法報警。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窮兇極惡的賊寇們悄悄逼近了河堤,只能無助地看著死神即將吞噬掉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痛不欲生。
“咻……”一支鳴鏑突然衝上雲霄,刺耳的嘯叫聲霎那間劃破了寧靜的原野。
突生劇變,河堤上的鷹揚衛驚慌失措,有的抬頭尋找鳴鏑,有的張望河谷,有的則緊張地叫嚷起來。
“波濤洶湧”的河谷裡突然站起來一群人,一群披著青草,手拿弓弩的人,距離河堤不過四五十步的距離,近在咫尺。
“嗚嗚嗚……”號角驟然響起。
“咻咻咻……”箭矢如雨,鋪天蓋地的射向了鷹揚衛。
河堤上的鷹揚衛措手不及,或中箭,或躲避,或淒厲嚎叫,亂作一團。
“殺!”埋伏在河谷裡的義軍將士呼嘯而出,衝上河堤,圍著鷹揚衛士們一頓猛砍。
戰鬥迅速結束,五十名鷹揚衛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對岸,費淮目瞪口呆,劉景瞠目結舌,永城鷹揚府的將士們吃驚地望著眼前血腥一幕,難以置信。
然而,更大的打擊接踵而至。
鳴鏑一響,戰鬥爆發,正在渡河的鷹揚衛們駭然心驚,划船的速度不但沒有加快,反而慢了下來,但等到他們想加速的時候,卻發現水下有賊正在鑿船,一時間更為慌亂,不知如何是好,四艘船竟在河上打起了轉。這就是長時間荒廢訓練的惡果,而很多年輕府兵因為嚴重缺乏臨機應變之力,在生死關頭其反應竟如普通平民一般慌亂而遲鈍。
船沉了,在費淮、劉景和鷹揚衛們憤怒而無助的叫喊聲裡,沉沒了。
船上一百鷹揚衛在水裡奮力掙扎,但負重幾十斤,不會水的馬上就沉了,而會水的也難逃一死,因為水賊太多了,渾身上下光溜溜的水賊比河裡的魚還靈活,落水的鷹揚衛們根本就抓不到“救命稻草”,唯有做個水鬼。
永城鷹揚府有四個團八百將士,如今一箭未發,一個賊人都沒有殺死,反倒讓賊人殺死了一個團兩百人,如此奇恥大辱,讓費淮情何以堪?
費淮對自己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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