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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怎麼不見六少?”
“他不舒服,先回去了……”唐婉兒笑道。
然後寒暄了兩句,那女子便跟著那個軍服男人走了出去,披肩流蘇穗子曳曳,翩若驚鴻。
吳時賦這才靈光一閃,啊了一聲:“剛剛那個,是白督軍的近身副官!”
“是啊,你差點撞上的,是白督軍的夫人呢!”唐婉兒掩唇呵呵笑道。
“是她!”吳時賦凝眸尋去,那個嫋嫋倩影已經不見了蹤跡。
他聽說過白督軍的夫人。那些名媛貴婦湊在一起便會閒聊,說什麼老式土氣,笨拙木訥,從來不敢出來交際。還愚昧小氣,自己不敢見人,連帶不準雲姨太太出門……
吳時賦恍如覺得,人言可惱——哪裡笨拙木訥?錦裘高髻,顧盼生輝,氣質溫軟端莊。剛剛那個側身,腳步輕快迅捷,要麼就是跳慣了舞,要麼就是身負武學。
“少帥,回神啦!”唐婉兒靈巧將纖纖皓腕在他眼前晃動,“真可氣,我和容舟便在身邊,少帥卻在神遊,心不在焉!”
吳時賦當即正了正心緒,極力討好佳人。
………
第三十三節補妝
瓊華如煉,慕容畫樓淡淡側顏掩在銀輝裡,神色平淡如水,思緒卻飄渺迴旋,似海風撩起的流蘇穗子,款擺搖曳。
剛剛從餐廳下樓的時候,她跟白雲靈走在前面,聽到身後的雲媛低聲跟用日語白雲歸調笑:“……溫柔嫻靜,清秀可人,正是督軍愛的那種風情呢……”
“她還是個孩子!”白雲歸哭笑不得,“倘若我是老式男子,遵父母之命年少娶親,如今女兒跟她一般大了……再說,她懂什麼……”
他們倆都說一口流利日語。
聽到白雲歸那口氣,慕容畫樓矜衿歡喜,前一日隱隱擔憂都消弭無蹤。
她既不想被白雲歸休棄,遠離如今悠閒奢華的生活;也不想被他好奇,探視身軀之內的另一個靈魂。他小瞧她,她才能自由快逸,享受自己青春繁花綻放的年華。
伏在甲板的欄杆上,慕容畫樓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撥出。空氣裡,紫色鳶尾花清甜芬香混合海水清爽氣息,酥酥撩撥,輕啄她的肌膚,人也精神了不少。
“夫人,頭還疼嗎?”李爭鴻立在一旁護她,低聲問道。月華下的她鬢絲微亂,錦衣翩翩,孑然獨立亦自成優雅風骨。剛剛她說喝多了酒,頭有些疼了,李爭鴻才陪她出來吹風。
“好些了。”慕容畫樓回眸,“咱們等會兒再回去吧。我不會跳舞,在那裡頗不自在……”
不知是銀霜亂了他的心頭,還是海水媚了她的眸子,李爭鴻覺得她此刻難得的嬌嫵。剛剛好似美玉蒙塵,如今才放出華澤。“那夫人你冷不冷?屬下叫人給你拿件衣衫,別被海風吹了……”
慕容畫樓撲哧笑起來:“傻子,這都什麼季節了……”
一句傻子,好似心愛女子的嬌嗔,李爭鴻心頭一凜。回神時,才覺得自己褻瀆了她,心尖被絲線纏繞,越發勒緊,血痕累累。
他不好意思咧嘴笑。
輕風縷縷,身後有腳步聲,緩慢滑過。
慕容畫樓聞到了紫羅蘭的芳香,跟餐廳時白雲歸身上的味道相仿,不免轉頤去瞧。
是一年輕女子,猩紅絲綢旗袍被風吹得微揚,曼妙身軀如水紋般盪漾。頭上戴著軟呢罩黑色面網的低簷帽子,看不清面目。那絲網上墜了一顆血色寶石,跟她烈烈紅唇相映,妖嬈嬌媚。
她伏在離慕容畫樓不遠處的欄杆,玉白素手拿出煙盒,青灰色香菸夾在紫色指尖,卻忘記了帶洋火。
那女子閒閒側臉,便瞧見了慕容畫樓身後的李爭鴻。黑色面網後幽深眸子轉了轉,她舉步過來,問道:“有火嗎?”
聲音清冽慵懶,與她指尖的香菸一般頹靡。
李爭鴻雖然不抽菸,卻帶著火,這是跟在白雲歸身邊多年的習慣。見她這樣瞧著自己,李爭鴻很不自在,上前給她點燃。
點點星火,嫋嫋輕煙從她豔紅唇瓣逸出,氤氳出灼灼的譎瀲。
李爭鴻不喜這等風塵女子,又怕慕容畫樓被煙氣嗆著,便道:“夫人,我們回去吧……”
那女子聽到夫人二字,上下打量慕容畫樓一眼。雖然看不清她的情緒,卻也覺得她目光孤傲放肆,對慕容畫樓很不敬重。
李爭鴻心裡微惱。
“紫羅蘭的香水很好聞……”慕容畫樓突然道。這女子手上雖然素白,卻能瞧見三兩條淡微傷痕;手臂纖細潔白,抬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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