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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拉了拉她垂在耳畔的一縷細軟青絲,沉默起來。
“皇上,尚宮。”梅玉芬拿著一把碧色油紙傘追出來了,給二人行了禮,把傘捧給青鳶,“尚宮把傘帶著吧,這時候雖然雨停了,也不知等下還會不會下呢。”
她說著,突然就福下身,衝著南邊的方向行禮,“給皇后娘娘請安。”
君博奕和青鳶匆匆轉頭,只見花泠萱帶著兩名婢女站在不遠處的梅樹下,正勉強地彎唇微笑。見二人看過來,略一猶豫,慢步走了過來。
“皇上。”她淺淺行禮。
“皇后娘娘。”青鳶也趕緊向她行禮。
你瞧,每天拜來拜去的,一天得彎腰十數回,日子久了,腰肌勞損、椎間盤突出,諸如此類的病一定會瘋狂糾纏上她。
花泠萱扶起她,輕聲說:“尚宮免禮,你是皇上的大功臣,是長風將軍的心上人,我們就是一家人,以後不必向本宮行此大禮,私底下,我們以姐妹相稱便好。”
“謝皇后娘娘厚愛。”青鳶趕緊又行禮。
“方才才說不必了……”花泠萱攔著她,柔眸轉向君博奕,輕聲說:“臣妾是來看堂姐的,她以後住進這裡,還得尚宮多加照顧。”
“你堂姐方才發病了,御醫馬上就會過來。”君博奕眼神柔和,絲毫沒有因為被她聽到對青鳶表白流露出半分尷尬之色,“皇后進去看看她吧。”
“好,皇上玩得開心。”花泠萱又猶豫了一下,過去抱了抱君博奕的腰,在他耳邊小聲說:“皇上莫要喝得太醉,明日還有登基大典呢。”
“去去就回。”君博奕任她抱了一會兒,柔和地拉開她的手,指指侯在一邊的小馬車說:“傾華,你上馬車。”
“尚宮慢些,別碰到頭了,長風將軍會心疼的。”梅玉芬搶先一步,扶著青鳶坐上馬車。
青鳶越發喜歡梅玉芬,她趕出來送傘,就是要提醒他二人,花冷萱來了,不給君博奕再說出更過份的話的機會。搶先扶她的手,也讓君博奕沒辦法再獻殷勤。
而這些事是很得罪人的,若君博奕和花泠萱心裡記恨,梅玉芬都得自己擔著,外人沒辦法救她。
不對,若梅玉芬有事,青鳶一定會救!她笑著拉了拉梅玉芬的手,輕聲說:“玉芬姑姑想吃什麼嗎,我給你帶回來。”
“玉芬最愛吃前街的烤乳鴿。”君博奕笑吟吟地接話,優雅地上了馬,低頭看梅玉芬。
“皇上還記得呢。”梅玉芬臉上紅了紅,掩好了馬車的簾子。
她這臉紅的羞怯神情,落進了青鳶的眼中,讓她的心微微一沉。
梅玉芬和這些皇子們一同在皇宮長大,她小君博奕好幾歲,據說小時候也伺候過他,添茶倒水,拿書提墨,陪他去夫子那裡聽講學。
有句老話是誰也反駁不了的,那就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不止是嫁錯,愛錯也是一種傾覆性的打擊,就像一把冰涼的刀子捅進你的心窩裡,再用力一轉一攪,鮮血淋漓地剖開你的自尊和希望,於是好多人一輩子也不敢再去嘗那種痛了。
青鳶在記得荀澤的那一刻起,挺慶幸愛著荀澤的那顆心臟已經不在她的體內,這樣她就不必再痛,她甚至有些想知道那位悠悠小姐在得到她的心之後,會不會有那樣的痛苦呢?畢竟那顆心臟叫陸蔓,不叫悠悠!
“走吧。”梅玉芬退開幾步,向趕車的大太監點頭。
馬車輪子緩緩碾過宮門口的青石磚小路,不時陷進凹進去的青石坑裡,擠壓出一汪汪的水。青鳶往回看,梅玉芬還站在那裡,看著這邊。風把她的墨綠色裙襬吹得緊貼在腿上,包裹出她清瘦的身子。
從男人的欣賞角度來看,梅玉芬絕對算不上美人,所以入不了這些皇子們的眼。她早早地就自請去偏冷一些的尚宮局中做事,刻意拉開了和君博奕之間的距離,可能是她自己知道沒希望得到這樣的愛情。
但再理智的女人,那心腸也是軟乎乎、熱哄哄的,心上人一點溫柔,一點關懷,便讓女人覺得擁有了全天下,那麼,她便有了足夠的力量去為這男人赴湯蹈火。
青鳶寧可梅玉芬當一輩子老姑娘,也不要去愛上君博奕,當帝王的女人。
青鳶也討厭自己這麼容易就看穿人心,多累啊!成天要記得心痛好人,還得記得痛恨壞人,這麼小小的一顆心臟,怎麼承受得起如此多的人在心裡踏來踩去?
那白無常還真是坑人,豹子的心多好,強壯有力,還夠大,裝多少事也不怕!最好外面再牢牢地裹上幾層豹子皮,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