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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刀落地,刀尖上的血往四處飛濺,被砍傷的奴才倒在地上痛呼不止。
“浮燈主持,你常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你看看這些奴才……”
君耀然還要繼續,浮燈閃身擋在眾奴才前面,雙臂展開,低聲說:“宏王殿下,事未查清怎麼能大開殺戒?就算眾生有罪,也不是宏王一把刀能斷黑白曲直的。”
“父皇蒙冤駕崩,這些人明明是近身侍者,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難道他們還不該死?”宏王抹臉,滿掌的眼淚。
別人悲傷不悲傷,青鳶不知道,但她站得這麼近,看清了君耀然眼中真實的悲傷。君鴻鎮臨死只安頓了兩個人,一個是她,一個是君耀然,想必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不錯。
“浮燈主持,這裡沒你的事了,請你回去吧。”秦蘭大步出來,微抬下巴,盯著浮燈冷聲驅逐。
“皇后娘娘……”浮燈擰眉,正要申辯。
“來人,送浮燈主持下山。”秦蘭一揮袖,轉頭看向青鳶。
這眼神跟狼似的,好像隨時能撲上來撕咬她。青鳶孤立無援,原本指望浮燈,但好像浮燈除了唸經,沒有救她的可能。
有數名侍衛從院門外匆匆進來,想請浮燈出去。
浮燈低眉,雙手在胸前合十,輕宣幾聲佛號,再抬眼時,滿臉肅默,“皇后娘娘,貧僧要給陛下超渡,請娘娘稍讓。”
秦蘭愣了一下,柳眉緊擰,慢慢地側過了身子,給他讓開了路。
浮燈走到她身邊,低聲道:“日中則昃,月滿則虧,凡事不可過餘。”
“浮燈主持,還是回寺裡去傳播你的佛義吧。”秦蘭冷笑,眼角堆起無情冰冷的皺紋,“你一個出家人,插手後宮之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超脫凡塵。”
“阿彌陀佛。”浮燈輕垂眼簾,邁進門檻,“凡事有因果,皇后娘娘好自為之。”
“浮燈主持只管為陛下超渡,多說無益。”秦蘭一拂袖,又站到了門口,看著青鳶說:“拿下這逆賊yin婦。”
“慢著。”青鳶一聲厲斥,把兩張密旨同時抖開,面朝小院門外大喊道:“陛下有遺詔,迎太子君博奕登基為帝,此詔上雖無玉璽,但陛下已告知小女真正的遺詔所在,待太子回朝,再告知太子。若今日有人敢對小女不利,就證實此人有謀逆之心。陛下另有旨意,封小女為嫦曦宮三品女官,受皇族庇佑。令太子近侍前來接旨。”
“傾華,你敢矯詔。”秦蘭急了,下來就想奪詔書。
青鳶閃身躲過她的手,看著宏王說:“宏王殿下,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嗎?你敢讓太子的人進來接旨嗎?還是,這裡真的有人要陷害小女?”
宏王大喘著,牙咬得咯嘣地響,猛地一揮手,咬牙說:“讓太子太傅,葛雲單;琅華護佑軍統領,魏姝河進來。”
外面sao動片刻,有二人膝行爬進,到了她的面前,高舉雙手大喊接旨。
青鳶一個都不認得,只能硬著頭皮問,“你們是太子身邊的人?太子未來,可都在你二人身上。”
領頭的二人叩首,連稱是。
青鳶把遺詔交給二人,又向他們展示封她為嫦曦宮女官的詔書,二人辯認了字跡,給秦蘭和太子磕頭,跪到一邊侯著。
這事來得太突然,青鳶不僅不慌,還手拿兩封遺詔,秦蘭反有些受制。她盯著青鳶看了半晌,又看君耀然,若君耀然有心為帝,此時局面就會大不一樣,可惜了!她有些懊惱,生平第一次滋生出對這兒子的不滿之心。若這兒子肯爭,肯上進,她哪會落到這地步?
“先給陛下收殮更衣。”她微微側頭,叫權瑛去辦事,“把傾華關起來。”
這時候再沒人幫青鳶說話,也說不了,她與君鴻鎮同在一屋,難洗嫌疑,但能暫時平安,已經算是最好的處境了。
幾名太監上前來,押著她往前走。
她扭頭看大殿,浮燈正從裡面出來,向她做了個佛手印。她一笑,浮燈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一切都會好。
會不會好,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件事,剛剛她都快嚇死了!這種事,這一輩子也不想再經歷,這些披著人皮的狼,比灰太狼要可怕一萬倍啊!
——————————————————我是心腸好黑的分界線————————————————
金燭高燃,大殿裡煙霧繚繞。
秦蘭站在君鴻鎮的身邊,眼神呆滯,面無表情。
“母親,你說實話,此事可與有你關?”君耀然站在她身後,咬著牙,壓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