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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也是野花盛開,樹林青翠,遠處青山橫斜,近處稻田苗青,鄉間風光又與城中全然不同。
莫論羅新城這等久居京城的公子哥兒,便是四郎也只覺得心胸開闊,抬頭看藍天碧雲,有數只鳥雀飛過,清風撲面,好不心曠神怡,走走停停,遠遠地見一帶村莊,但見一條清溪繞村而過,柳蔭下有歇息的農人,見了四郎便與四郎說話,四郎忙著答應,將馬鞭一指那村莊房舍道:“這裡便是了。”
說著便翻身下馬,羅新城跟著他也下馬,兩人牽著馬並肩而行,一路之上不住地有人與四郎閒話,原來四郎進城看燈失了娘子的事,早已傳到鄉間,彼此問了一陣,又勸慰四郎一番,羅新城便只在一旁,滿面含笑地瞧著四郎與人說話,有人問時,四郎按他預先吩咐的,只說是城裡的朋友,是羅小官人。
四郎便引著羅侯來至自家門前,院門還落著鎖,春聯門神什麼的都被風雨撕扯得不成樣子,連顏色也敗得差不多,四郎撫著門鎖想起臨行前是娘子落的鎖,如今鎖還在人卻不知何處去了,神色黯然,開了門進院,那條長凳還橫在牆角下,娘子養的幾株花草卻開得蓬蓬勃勃的,想她當初辛苦種下,如今花開,人卻看不到,愁腸百結,擱著嘴角,羅新城看他臉色,連忙拍了拍他的肩,牆角堆著些農具,都是他不曾見過的,便拿起來一一問他,岔開他的心思,四郎是個直爽的漢子,傷感得一時,便放下了,進屋去收拾了自己的夏季衣衫,又將娘子的幾件衣服一併包了,若是哪天尋著娘子時,與她換洗。
一時收拾好東西出來,因院門開了,外頭一堆雞鴨覓食,卻擠進門來,羅新城便追趕著取樂,內裡一隻白鵝甚兇,見人趕它,便不肯罷休,昂地一聲大叫,朝羅新城腳下啄過來,饒是羅新城一身本事,卻不知鄉間白鵝這般厲害,吃了一驚,被咬住袍角,急切間甩不開,那白鵝便往他腿上啄過來,羅新城吃了一驚,四郎聽得外頭他大呼小叫,連忙跑出來一看,不由大笑,使木棒轟走這群家禽,看羅新城的衫子邊上盡都弄得髒汙了。
羅新城搓著雙手道:“怪道四郎這般本事,你這裡連畜生都是厲害的。”四郎笑道:“侯爺哪見過這些,叫你別來,偏要跟來。”
羅新城道:“正是這樣才有趣,難道我還真怕了一隻畜生不成。”
兩個人正說著話兒,昔日四郎交好的一夥潑皮都跑了來,死活要拉四郎去村頭酒店吃酒,連羅新城也一併拉走。
那燕村的酒雖是村釀,味道卻是上佳,四鄉聞名,眾人相擁到了村頭酒寮,山村食具菜餚都甚粗陋,只是切了三四盤大盤牛肉,幾隻土海碗,又命酒家斬了一隻雞燉上,池子裡撈兩尾魚,胡亂整治了,妙在酒好,一行十來人,說些槍棒拳腳,賭錢狎女的事情,說得興起,也沒誰顧得上時辰,到得酒盡,已是掌燈時分,都已經有了七八分酒,一個個醉眼朦朧地相攜著歸家,到岔路口分了手,四郎攙著羅新城,他不知這村釀的厲害,只貪酒味兒好,多喝了幾碗,這時醉不成行,只得四郎橫拖倒拽著歸家。
好容易跌跌撞撞闖回家,將羅新城放倒在竹榻上,就著月光脫了他外頭長衫,他自己也是有幾分酒的人,當下燈也不點,將他往裡推了推,倒在外頭躺下,沒片刻功夫便睡著了。
羅新城酒喝得多了,睡到中夜,胃裡難受便醒轉了,只是要吐,屋裡沒點燈,便只有些月光傾進來,恍惚瞧見身邊躺著個人,一時想不起是誰,只伸手去推,卻又推不動,胃裡已經承受不住,勉強掙扎下床,蹌踉來到院裡,在那一株榆樹下彎腰嘔吐,一時嗆住了,咳得喘過來,眼淚鼻涕一處來,正在不可開交,四郎早被他驚醒,連忙披衣過來,見他吐得厲害,便替他拍著,羅新城吐了一陣,略覺好些,伸手要水,四郎忙去井裡打了一桶來,尋個碗洗淨,喂他漱口,又擦洗了汙物,依舊送他去榻上躺好,這麼一鬧卻再也睡不著,點了油燈過來看羅新城,卻見他瞪著雙眼,望著帳頂不說話。
四郎便搖他道:“侯爺?如今怎麼樣了?若是還難受,村頭有郎中,四郎去請來?”羅新城卻如聾了一般,只望著帳頂發怔,四郎正在摸不著頭腦,卻見他兩行眼淚流了下來,不由嚇了一跳,伸大手替他擦著道:“是哪裡疼麼?”
心想羅新城是嬌生慣養的王孫公子,別要在這燕村生個什麼病,那就禍事了,羅新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眼淚成串地落,卻說不出話,四郎自識得他以來,雖有時扭捏些,卻一直是個氣昂昂的男子,心想他大醉的人,一時傷心也是有的,便只得輕聲哄他,那羅新城卻也不鬧,就只是抓著四郎不放手,雙眼直直的,只管掉淚,直把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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