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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王家啊……算是毀了。”
扭過頭又看了一眼王家大屋,聽著裡面傳來若有若無的哭泣聲,李道正目光清冷中透著幾許憐憫,像看著一座孤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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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降臨了。
不到五日,天花很快傳染了涇陽縣五個村子,並且有繼續蔓延的趨勢。
縣令急得跳腳,一邊請大夫一邊向朝廷奏報,涇陽縣離長安城只有六十多里,瘟疫的訊息四散,長安都城一百零八坊的百姓全部陷入恐慌之中,朝廷的動作很快,太醫署一位太醫令兩位太醫丞領著太醫署四十多位醫生,帶著滿車的藥材出城下鄉,同時金吾衛也派出了一位將軍領軍出城,將涇陽縣各村之間隔離開來,禁止任何人進出。
比瘟疫更可怕的是恐慌和流言,它們比疾病更令人崩潰。
涇陽縣各村鄉親害怕了,拖家帶口往村外逃難,逃到哪裡根本不在乎,重要的是離開魔鬼地獄般的家鄉,保住一家老小的命,哪怕當流民當乞丐也認了。
村口被金吾衛的將士們牢牢看守著,村民們想出去根本行不通,領兵的將軍含著淚下令棍棒驅趕村民,縣令跪在將士們身後,邊哭邊向鄉親們磕頭賠罪,請村民各守其家,勿使瘟疫蔓延愈盛。
痛苦的,感人的,悲傷的,無奈的,一幕幕在長安都城外上演著。災難像陽光下的鏡子,將人心照得雪亮透徹。
第八章 妖孽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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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落後的大唐,對疾病和瘟疫的控制是很無力的,很多時候要靠天意,靠運氣,甚至靠鬼神,每逢大災大變,皇帝只能領著大臣們祭天罪己,“諸罪即加於朕一身,勿傷百姓子民。”
當天花蔓延到長安都城邊沿時,長安城的民心已然動盪不安了,東西兩市商鋪關門歇業者十居其六七,坊間商戶和百姓紛紛帶著妻兒投奔外地親友,坊官武侯們好言盡勸,仍無法遏制百姓們對死亡的恐懼。
商鋪歇業,工坊停工,城中賊盜劫掠之事頻發,糧價徒然高升……由天花引出的一系列連鎖反映越來越嚴重,李世民終於意識到這場瘟疫的可怕,連夜召集文武大臣於太極宮問對,三省六部官員通宵達旦,忙著處理一件又一件突發事件,整個朝廷陷入一片紊亂的繁忙中。
…………
李素被禁足了,不僅是他,全村都禁了足,鄉親們惶惶然守在自己的家裡,每家僅剩的一點點糧食用來維生,一家人圍坐在屋裡恐懼又警惕地環視著熟悉的周圍,彷彿在提防一個看不見的敵人的暗算,無援的絕望漸漸吞噬著原有的一切溫馨與美好。
十年前,貞觀元年,東/突厥的頡利可汗領著十萬如狼似虎的草原將士連克大唐雄城無數,一直打到離長安城只有六十里的涇陽縣,兵鋒直指大唐都城,毫無人性的東/突厥軍士在涇陽燒殺搶掠,男人被屠戮,婦人被凌辱。
在那個最艱難困苦的時候,涇陽縣十里八鄉的鄉親們也從未像如今這麼恐懼過,關中漢子和婆姨都是血性的,面對敵人近在咫尺的屠刀,漢子們扔下鋤頭入了府兵,婆姨們領著老小躲進了深山,男人們為保家國,女人們為保自家漢子一脈煙火,大家都豁出了性命,咬牙撐過了那次劫難。
關中人永遠不害怕看得見的敵人,大家都是倆胳膊倆腿,一刀戮進胸膛噴出來的血也是同樣的紅色,然而,看不見的敵人呢?
李素其實也很害怕,活了兩輩子不見得身體比別人強,染上天花該死還得死。
李道正每天坐在門檻上,陰沉著臉注視著自家院外那一片空曠無垠的良田,眼看快開春了,麥子下種的時節越來越近,然而該死的瘟疫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蔓延開來,耽誤了春播,就算瘟疫過去了,這一年大家吃什麼?
李素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腦海裡不停迴響著王家爹孃絕望的哽咽,還有王樁王直被鄉親強行綁走時痛徹入骨的嘶吼,一幕幕灰暗的悲悽的畫面反覆湧現,溫馨美好的田園生活被瘟疫全然毀殆。
這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該死的瘟疫已嚴重破壞了李素打算在村裡平靜過完一生的計劃。
意料之外的變數應該解決它,扭轉它,讓事態重新回到既定的軌道上來。
上一世似乎在什麼電影片道聽說過天花這東西,當時純粹以娛樂的心情隨便看看,過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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