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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敵軍全殲的下場,咱們這千里馳援有何意義?”
許明珠呆怔半晌,情知程處默不會誑騙她,行軍打仗的門道他比自己更清楚,只好流著淚點點頭,強自壓抑下焦急如焚的心情,默默垂頭不語。
程處默也急,可他畢竟出身將門,而且看得出眼下這支拼湊起來的軍隊士氣委實低迷到了極點,連日行軍,路上災害不斷,連睡覺和吃飯都在行軍中解決,對人的身心皆是一種極大的摧殘,以眼下將士們計程車氣和體力,實在無法指望他們到了西州城下能解圍退敵,所以,戰前的養精蓄銳是非常重要的,情勢再危急都要讓將士們恢復體力和士氣,不然戰則必敗。
聽到原地歇息的軍令後,將士們長呼一口氣,疲憊地揉了揉臉,有的索性從駱駝背上直接翻滾下地,重重摔在黃沙地上,雙手雙腳大字攤開,閉著眼開始呼呼大睡起來,也有一些人輕聲地罵罵咧咧,不知在罵什麼。
許明珠將一切聽在耳裡,她很清楚這些罵聲多半衝著自己,畢竟隊伍裡她是最焦急的一個,連日來不顧疲憊,不停勸程處默和田仁會日夜兼程行軍,將士們的怨氣衝著誰,她心裡自然有數。
這一歇息,不知不覺便是三個時辰,從中午一直到快日落,程處默和田仁會眼見將士們體力都恢復得差不多了,於是便下令繼續行軍。
軍令傳下以後,將士們懶洋洋地起身,仍舊沒精打采的樣子,慢慢吞吞翻身騎上駱駝,整理好隊伍。
一切都是懶洋洋且慢吞吞,許明珠知道大家怨氣頗深,急在心裡卻無法解釋。
整理隊伍很慢,在將領們一陣罵娘聲裡,隊伍這才勉強有了個樣子,田仁會正準備下令啟程時,許明珠卻忽然道:“田將軍且慢。”
田仁會楞了一下,強笑道:“李夫人有何吩咐?”
對許明珠,田仁會可謂頭疼之極,大半輩子從未被人挾持過,而且挾持他的居然還是位婦道人家,這事的後果很嚴重,此後必然大大影響他在玉門關將士心中的威信,而且傳回長安後,不知會被多少大臣同僚恥笑。所以田仁會對許明珠也懷了一肚子怨氣,西行這一路上都對她避而遠之,從不主動跟她搭話。
許明珠自然也清楚自己如今在這支隊伍裡的人緣差到了極點,不由暗暗苦笑了一下。
為了救夫君,命都可以不要,人緣差一點怕什麼?
“田將軍。為了解西州之圍,命婦深知將士們日夜趕路辛苦,命婦心中著實過意不去……”
田仁會嘴一張,正想說點什麼,卻被許明珠飛快接上了話:“是的,解圍西州是陛下的旨意,說來都是為陛下所驅使的忠臣良將,所行之事皆是陛下所命,與命婦和我家夫君干係並不大。可是,旨意歸旨意,人情歸人情,命婦不會狂妄到以為大家做的這一切便天經地義了,將士們的辛苦,命婦看在眼裡,恩銘五內的同時,命婦也想為將士們做點力所能及的補償……”
抬起頭看著田仁會的眼睛。許明珠一字一字說得很慢:“我家夫君天縱之才,這幾年不僅為國立功無數。也掙得不少錢財,涇陽縣子李家所餘頗豐,我是李家正室大婦,願代夫君做一次主,將士們除了朝廷和陛下所賜外,今日隊伍裡有一個算一個。李家願每人再奉送五貫錢,以犒勞將士們多日的辛苦,此話,解西州之圍後可立地兌現。”
田仁會吃了一驚:“每人五貫錢?這……”
好大的手筆!五貫錢,在如今貞觀年間。每鬥米才三文錢的物價下,五貫可算是一筆巨資了,李縣子的這位正室夫人看著柔柔弱弱,看不出竟有如此魄力,而且也深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這位女子,不簡單吶。
許明珠盯著田仁會的眼睛,加重了語氣道:“是的,每人五貫錢,今日這支隊伍一共五千來人,也就是兩萬五千貫錢左右,錢沒了,可以再掙,人沒了,金山銀山都沒了意義,這句承諾,我可以做主,想必夫君和家翁也不會責怪我。”
田仁會震驚的神情還未消失,許明珠接著道:“命婦出身商賈,身份太低,但商賈之家也是講誠信的,這裡我還多說一句,解西州之圍一戰,若將士們有不幸戰死者,除了朝廷補恤以外,我李家願予戰死將士家小每戶十貫,並立冊造案,供奉於李家,諸位皆是夫君和李家的恩人,日後若有為難之事,李家必伸手挽扶一把,絕不袖手旁觀!這一句,也是李家的承諾!”
許明珠這邊說著話,身後早有耳尖的將士飛快將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傳至全軍,田仁會還未表態,便聽到身後數千將士忽然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低迷頹靡計程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