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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麻將總不犯法吧。”
“吵什麼,回局裡去講講清楚。什麼不犯法,你們也懂法?麻將臺子上那堆錢是幹什麼用的,當面巾紙啊?”
我看了兩眼,插進去問:“哎,你是那個小石吧。”
其中一個卷頭髮的三十多歲漢子立刻應道:“哎是的是的。”
他也不清楚我是哪路人物,這種時候稻草抓一根是一根。
“城管劉隊長和我說起過你,正好有件事情要請教一下。”
“哦對的我和劉隊長很熟的,我就是幫忙他們城管執法的呀,我怎麼會去做犯法的事情。”他說著朝兩邊的警察攤開手,以示自己的無辜。
那兩個警察疑惑地朝我看過來。
我只管抓緊時間問要問的事情,這種時候主客易位,我說什麼他都得好態度地回答,且還不方便多問我身份。
“我有個黑車司機朋友,前些天出去了就沒回來,這個事情,你們放倒鉤的清楚嗎,是不是看見過他?”
“他一般趴哪幾個點的?”
我把劉小兵經常趴活的地方說了。
“那塊地方歸竹竿和阿迪,竹竿這些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也沒個訊息,阿迪就在我店裡,要是我現在好走,馬上就帶你去找他。”
他用期待的眼睛看著我,看著我頭也不回地出店去,再不搭理他了。
在大閘蟹店裡找到阿迪,問起抓黑車的事情,他警惕起來,大約是最近釣魚案鬧得太兇,各方的眼睛都緊盯著,所以他們這段時間已經停了一切“業務”。
我又搬出劉隊長,阿迪的態度緩和下來,但對劉小兵,他卻沒有印象,說肯定沒有抓過這樣一個人。
和我判斷的一樣,來這裡走一遭就是白費工夫,純粹是為了兌現對張巖的承諾。撤之前我多問了一句:你和竹竿是搭檔?他有沒有可能見過?
我只等他說一句“不可能”,就回去答覆張巖,讓她安心等著警方的調查結果了。
“竹竿……”阿笛撓了撓頭:“找不到他了。”
“啊?”我不明白。
阿笛聳聳肩,換了個更書面的詞,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竹竿失蹤了。”
十月十九日晚,竹竿在他被劃定的地盤上扮作乘客遊蕩,釣上黑車後,他本該讓司機將車開到伏擊點,抓人拔鑰匙罰錢。
當晚,伏擊人員沒有等到竹竿,那之後到現在,沒有人再見過他。
竹竿的地盤,正是劉小兵慣常兜生意的區域。
劉小兵的失蹤時間,正是十月十九日。
三、消失者們
頭頂的傷還疼著,已經結了疤。
窗外大雨。
熱茶自陶壺注入杯中,香氣撲鼻。
倒茶的時候,得用手按著壺蓋,否則不嚴實的蓋子很容易掉下來。
茶壺的造型很奇特,不方不圓,表面凹凸不平,一瞧就是學徒級的DIY自制品,壺嘴上還有模煳的指印子。
“是你自己做的?”我問。
“寶寶做給我的。”
她示意我看杯底,那兒刻著“親親公主殿下”。
這一刻,她笑得無比溫柔美麗。
“小姑娘羞答答的,內向得很。小兵把她寵得哦,含在嘴裡怕化了,什麼事情都不讓她做。”十分鐘前,樓下雜貨店的裘老太這麼對我說。就是她說的劉小兵準是被城管抓了黑車。當時我就在心裡嘀咕,這老太太說話太不靠譜,滿嘴跑火車,她說的張巖,和我認識的完全就是兩個人嘛。
可此時,我覺得裘老太的話有幾分道理。
茶壺和兩個歪歪扭扭的小杯子放在寶藍色的小圓桌子上。其中的一個杯子外壁上刻了張笑臉,另一個刻了張生氣的臉。在這整套茶具裡,只有一個生氣臉的杯子,是給張巖專用的,因為這個小家裡能生氣的只有公主殿下一個人。公主生氣的時候,寶寶一定得笑。
公主在紙上寫下“寶寶不能生氣,寶寶從不生氣”的時候,有一瞬間,她眉宇間隱藏的憂慮和恐懼全都不見了,巨大的甜蜜的幸福感如洶湧潮水,把她整個人都淹沒了。這潮水觸碰到我心中柔軟的地方,潮來如此,潮去也如此。
寶藍色小圓桌的旁邊,是幾張巴洛克風格的白漆靠背木椅。看起來昂貴,其實和小圓桌一樣,來自舊貨商店。買回來之後,把原本的漆脫掉,又用沙皮細細磨過,再重新刷上漆。張巖熱衷於為我介紹這一室一廳小屋的每個角落,每個角落都和劉小兵息息相關。她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