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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原本冰凍起來的小河之下,竟是冒出了無數的小紙人,這些紙人看起來比村子裡行走的那些紙人要小一些,把臉貼在冰面上,隔著冰看著周嘉魚,有的還好奇的用手掌咚咚直敲。
隨著徐老下的命令,凍結實的冰面被破開了,露出底下流動的活水。這小河格外的清澈,周嘉魚甚至可以看見沉在水底的鵝卵石。小紙人們不過巴掌大小,沒有臉也沒穿衣服,趴在河邊抬著頭看著周嘉魚,雖然沒有眼睛,但周嘉魚卻是從他們的動作裡感覺出了好奇和親暱的味道。
在水底下,周嘉魚卻是看到了一樣有些熟悉的東西——他之前在鎮上的旅館裡,看到的那尊女人沒有的冰雕。
冰雕立在緩緩流淌的河水裡,保持著招手的姿勢,近距離的觀看,周嘉魚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一種慈悲的笑意。
徐老說:“徐驚火一直在找就是這個。”
周嘉魚一驚,發現徐老說話的時候,冰雕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眼神裡透出悲哀的味道。
徐老說:“想要產出紙人,每年就得祭祀,祖樹最喜歡的祭品,便是冰雕。”他緩緩述說著,“所以我們每年都製作一尊特別的冰雕,在開春之際,將它投入深坑裡,作為祖樹的祭品。”
徐老長嘆一聲,語氣滄桑:“徐驚火想要的,便是這一尊冰雕。”
周嘉魚輕聲道:“可以摸一下麼?”
徐老笑道:“自然可以。”
周嘉魚伸出手來,輕輕的觸碰了這座漂亮又靈動的雕塑,他的動作小心,只是用指尖觸碰了一下冰雕飄揚的髮絲,便將手收了回來。
“我猜測他是想找出製作這冰雕的法子。”徐老道,“所以我們便將冰雕藏起來了,這冰雕尋常人見不得,一見就馬上會被凍僵,輕則受傷,重則殞命,每次我們都很小心。”
周嘉魚想起了他見到冰雕時的情況,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徐老繼續說著:“這冰雕通常是放在墓地裡面,徐驚火跟著我們進去,估計也是為了它。”
他說話的時候,那冰雕的眼眶裡竟是落下了幾滴淚水,淚水從臉頰滑落之後,瞬間凝結成了一滴滴的冰珠,周嘉魚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了。
“他們都很喜歡你。”徐老說,“你若是願意,可以選一隻小紙人回去養著,養一段時間就能變大了。這裡的紙人和一般紙人有所不同,有自己的神志,可以和操縱者心意相通。”
周嘉魚聞言,的確是有些心動,但同時又有些猶豫:“可是讓他們離開這裡沒關係麼?”
徐老嘆氣,他背過身去,看向身後升起嫋嫋翠煙的村莊:“或許我們是真的要被歷史所淘汰,出去也沒什麼不好的。”
最後,周嘉魚還是接受了徐老好意。他把手伸進冰冷刺骨的水裡,想要撈起一隻小紙人。這些紙人有的開始往後退去,有的卻開始試圖靠近周嘉魚,其中一隻膽子最大,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用自己薄薄的小手,輕輕的抓住了周嘉魚的手指。
周嘉魚心中一動,便用自己的手掌將他舀了起來。這個小紙人和其他的小紙人目前看起來區別並不大,甚至走起路來都有點不穩,它順著周嘉魚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後用自己的頭蹭了蹭周嘉魚的下巴。
周嘉魚眯起眼睛笑了。
徐老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但他們高興了,卻有人不高興,在周嘉魚腦子裡一直挺安靜的祭八酸溜溜道:“好了,家裡的黃鼠狼還沒幹掉,又多了個對手。”
周嘉魚笑道:“你吃醋啦?怎麼最近都不愛說話?”
祭八哼哼唧唧,很不高興的用那奶黃色的小嘴啄了幾下腳下的烏龜殼發洩自己內心的小情緒:“我也不想啊,但是你忘了之前發生的事兒了麼?我懷疑林逐水能聽見我的聲音,所以只好儘量不吭聲了。”哪知道它不敢說話,卻給了這些小婊砸們上位的機會。祭八內心全是委屈,甚至有點想炸毛。周嘉魚聽著它說的話,卻是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笑意,趕緊出言安慰了幾句。祭八這才勉勉強強接受了。
小紙人是相當喜歡周嘉魚的,用那雙小小的手摟著周嘉魚的脖子。
徐老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後,便又吹了那口哨,將河裡重新冰封起來。
其實養紙人比養東西要簡單多了,據徐老說只要不給亂喂東西,注意平時的交流,基本不會出什麼問題。
周嘉魚好奇的說:“亂喂東西是什麼意思啊?”
徐老道:“它們喜歡吃紙,但是千萬不能給他們喂符紙,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