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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
淳兒的死讓我許久鬱鬱寡歡,眉莊除了奉詔之外不太出門,陵容倒了嗓子更是不願見人,鮮少來我這裡,惟有敬妃,還時常來坐坐。
玄凌怕我這樣鬱郁傷了身子和腹中孩兒,千方百計要博我一笑,送了好多新鮮玩意兒來,又命內務府尋了一隻白鸚鵡給我解悶,並允了我三日後讓新婚的哥哥帶了嫂嫂來宮中相見。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
這日一早哥哥見過了駕,便帶了嫂嫂薛茜桃來我宮中。
哥哥與嫂嫂知我新晉了莞貴嬪,所以一見面便插燭似的請下安去:“貴嬪娘娘金安。”
我眼中一熱,迅速別過臉去拿手絹拭了,滿面笑容,親手攙了他們起來,道:“難得來一回,再這樣拘束見外豈不是叫我難過。”
接著又命人賜座,我問:“爹爹和孃親都還好嗎?”
哥哥道:“爹與娘都安好,今日進宮來,還特意囑咐為兄替兩位老人家向娘娘問安。”
我眼圈兒一紅,點點頭:“我在宮中什麼都好,爹孃身子骨硬朗我就放心了。哥哥回去定要囑咐爹孃好生保重,我也心安。”
嫂嫂又請了個安:“都是託娘娘洪福。爹孃聽說娘娘有了身孕,又新封了主子,高興得不知怎麼才好,娘在家中日夜為娘娘祝禱,願娘娘一舉得男。”
我仔細打量這位嫂嫂,因是新婚,穿一色縷金百蝶穿花桃紅雲緞裙,人如其名,恰如一枝紅豔豔的桃花。並不是出奇的美豔,只是長得一團喜氣,宜喜宜嗔,十分可親。
我暗暗點頭,凌容的性情隱婉如水,我這位嫂嫂卻是爽朗的性子,顧盼間也得體大方,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想來可以主持甄府事宜為娘分憂。心下很是可意,遂道:“嫂嫂的父親薛從簡大人為官很有清名,我雖在深宮中,也素有耳聞。皇上時常說若人人為官都如薛大人,朝廷可以無恙了。”
嫂嫂忙謙道:“皇上高恩體恤,父親必當盡心效力朝廷。”
我呵呵一笑,看著哥哥道:“哥哥如今在朝為官,可要好好學一學你的岳父大人啊。”
哥哥略略一笑,猶不怎樣,嫂嫂卻是回頭朝他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皓齒如玉。如斯情態,哥哥反卻臉紅了。
哥哥來之前,我尚且有些不放心,嫂嫂是他從未見過面的,只怕夫妻間不諧,將來失了和睦。我當時於眾人之中擇了她,一是她父親頗有清名,二是在閨中時也聽過一些嫂嫂的事,知道是易相處的人。但這樣未曾謀面而擇了人選終究是有些輕率的。如今看來,卻是我白白擔心了。這樣一個愛笑又會言談的女子,縱使起初無什麼情意,長久下來終是和諧的。
哥哥指著桌上食盒道:“娘說妹妹有了身孕只怕沒胃口,這些菜是家裡做了帶來的,都是妹妹在家時喜歡吃的。”
我含笑受了,命流朱拿去廚房。
正說著,陵容遣了菊清過來,說是贈些禮物給我兄嫂做新婚賀儀,是八匹上用的宮緞素雪絹和雲霏緞,連上用的鵝黃籤都未拆去。這些宮緞俱是金銀絲妝花,光彩耀目。陵容如今失寵,這些表禮想是她傾囊所出,心裡很是感慰。
菊清道:“我家小主本要親自過來的,可是身子實在不濟,只好遣了奴婢過來。小主說要奴婢代為祝賀甄大人和甄大奶奶百年好合,早得貴子;又請兩位問甄老大人和老夫人安。”
哥哥、嫂嫂俱知能送賀儀來的均是妃嬪面前得臉的人,又這樣客氣,忙扶起了菊清道:“不敢受姑娘的禮。”
我心中微感慨,陵容似乎對一直哥哥有意,如今要說出這“百年好合、早得貴子”這八字來,是如何不堪。
哥哥似乎一怔,問:“安美人身子不好麼?”
菊清含笑道:“小主風寒未愈……”菊清原是我宮裡出去的人,見我靜靜微笑注目於她,如何不懂,忙道:“沒有什麼妨礙的,勞大人記掛。”
哥哥只道:“請小主安心養病。”
嫂嫂見禮物厚重,微露疑惑之色,我忙道:“這位安美人與我一同進宮,入宮前曾在我家小住,所以格外親厚些。”
少頃眉莊也遣人送了表禮來,皆是綢緞之物,物飾精美。
留哥哥與嫂嫂一同用了午膳,又留嫂嫂說了不少體己話,將哥哥素日愛吃愛用的喜好與習慣一樣樣說與她聽,但求他們夫婦恩愛。我又道:“哥哥如今公務繁忙,但求嫂嫂能夠體諒,多加體貼。”
半日下來,我與嫂嫂已經十分親厚,親自開妝匣取了一對夜明珠耳鐺,耳鐺不過是宮中時新的樣子,無甚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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