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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覺著酸澀。不過是各人的心思罷了。”
我定一定,目光凝落在她身上:“安妹妹說得不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罷了。”
她的笑微有些訕訕的,隨手自盤中拈了一顆櫻桃吃了,道:“好甜呵。”我微微瞬目,瞧著她但笑不語。
棠梨宮畢竟狹小了些,我進封貴嬪之後也未曾著意加以修葺,只把原來“瑩心堂”的堂名換作了殿名,此時皇后帶著四五個妃嬪,又盈盈立了一殿的侍女宮婢,雲鬟霧鬢,香風影動,又命了年幼的宮女在庭院裡踢羽毛毽子,一時間鶯聲笑語續續不斷。
正熱鬧著,忽聞外頭一聲大哭,原本守在外頭的宮女內監一同喧譁起來,皇后隱然蹙眉,我壓住不快之色,低聲問槿汐道:“什麼事?”
話音未落,卻見儀門下奔進一人來。我登時喝道:“誰這樣無禮!外頭怎不攔住?不曉得皇后娘娘在這裡麼!”
那人奔至我眼前,抬起頭來一看,竟是嫂嫂薛茜桃。她悲呼一聲:“貴嬪娘娘——”整個人都匍匐在了地上。
我又氣又急又心疼,忙著左右的人扶了嫂嫂起來,道:“現放著皇后和幾位娘娘在這裡,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這樣子成什麼體統!”
皇后忙道:“有了身孕的人了,究竟什麼事鬧成這樣?!”
嫂嫂被人攙起,我才看清她的模樣,滿面風塵僕僕,哭得和淚人兒一般,一件寬鬆的縐綢外袍被揉搓得稀皺,四個多月的身孕體量一望即知。頭髮散亂披在身後,雖然凌亂狼狽,然而雙目灼灼有神,大家風範猶未散盡。嫂嫂見皇后和幾位妃嬪皆在,忙整衣退開一步,施了一禮。然而一見我,眼中淚水滾滾落下,悲不自禁,哭道:“娘娘!請娘娘為妾身做主。”
我勸道:“嫂嫂有話好說罷,何苦來。”於是命槿汐親自安置了她坐下,我問道:“究竟是什麼事?皇后娘娘在此,嫂嫂只管說了來,必定會為你作主的。”
嫂嫂大聲悲哭,喊道:“夫君要休了我!”
休妻是大事。尤其是官吏世族之家,不可僅憑‘七出’之條就要休妻,必須高堂應允,族中共同議定。
我一驚,與皇后互視一眼,忙問道:“這是為什麼緣故呢?”
嫂嫂一時語塞,卻支支吾吾著說不出話來,隨她一同進來的侍婢道:“聽說那邊也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少爺日日嚷著要納……那個女人為妾入府,少夫人雖然氣憤不過,為著她好歹懷了少爺的子嗣便去看她送些補品,誰曉得那女人十分囂張,對少夫人大大不敬。少夫人一氣之下就推了她一把,當時她還神清氣爽奚落少夫人。可是今日一早竟鬧了起來說少夫人推了一把就小產了。少爺大怒馬上就下了一紙休書要休了少夫人。”
嫂嫂失聲痛哭不已,舉手抹淚時衣袖一鬆露出幾條紫青傷痕。我眼尖,一把卷起嫂嫂衣袖把手拉到面前,道:“這是怎麼回事?”
嫂嫂見實在瞞不過,抽抽噎噎道:“為著我不肯,夫君還動手了。”
欣貴嬪在一旁“嗨”了一聲,快言快語道:“這算什麼男人!這就動上手了?誰曉得那孩子是怎麼掉的,再說生下來也不過是個賤胚子。甄夫人這還有著身子呢。”
皇后看了她一眼,和顏悅色道:“欣貴嬪性子急,不過有句話也在理,那孩子怎麼掉的還是個未知之數,怎麼好貿然就休妻。何況那個女子的孩子是甄大人的,難道少夫人肚子裡那個就不是麼?這也未免太魯莽了。”
陵容默然聽了許久,道一句:“甄大人不至如此罷。”
陵容方說完這一句,外頭小連子進來道:“啟稟各位娘娘。外頭侍衛說甄大人來了,急著求見呢!”
皇后道:“哪一位甄大人?”
小連子道:“是我們娘娘的兄長甄大人。”
嫂嫂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哭求道:“娘娘您看,他也追進宮來了,只怕非要休了我不可呢!”
我聽得哥哥來了,不由氣得柳眉倒豎,道:“這個糊塗人,竟被迷惑至此!宮裡也是他可以撒野的地方麼?嫂嫂別慌。他來得正好,看本宮如何給他一個明白。”我向皇后道:“娘娘是後宮之主,這件事既然鬧到了這裡,就不是臣妾一個人的家事了。但求娘娘疼一疼臣妾,為臣妾和嫂嫂主持公道吧。”
皇后沉吟道:“既鬧到了眼前,本宮也不能撒手不管。去請了甄大人進來吧。”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要兵甲盡卸。”
小連子垂手出去了。敬妃扯一扯欣貴嬪和陵容的衣袖,恭敬道:“臣妾們不宜無故會見外男,先退居內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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