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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慢,許多的冰糖雪梨或是紅糖燉枇杷葉吃下去也沒個動靜,到五月裡換了單被,依舊總是咳嗽著不見大好。
溫實初來為我把脈時只說:“娘娘身子不錯,好好養著吧。”
我道:“就是有些頭暈,溫大人為我配製的那些湯藥真是苦得難以下嚥,還不如冰糖雪梨或是紅糖燉枇杷葉吃著甜些,但又甜得發膩。”
他笑:“那就改吃藥丸吧。”
我輕輕搖著紈扇,道:“也不知是否天氣熱起來的緣故,吃什麼總覺得沒有味道。”
溫實初一哂:“娘娘向來有滯夏的毛病,又加之天天山珍海味,故而吃膩了胃口吧。”
我忍不住笑:“是啊。天天的肥雞大鴨子、翅肚葷膩,偶爾想些素的,非要起個什麼‘素雞’、‘素鴨’的葷名字,一聽便倒胃口。”
溫實初道:“吃些開胃的冷盤吧。”他忍俊不禁:“娘娘要是不嫌酸,就吃人肉做藥引吧,保準什麼病也好了。”
這話說的本是玩笑,卻見湖綠紗軟簾一動,陵容已經進來了,她笑吟吟道:“溫太醫在這裡,姐姐的病就該好了。”
我招呼她坐下,又問溫實初:“眉姐姐近來身子如何?”
溫實初用軟布擦拭著銀針,道:“近來容華小主身子不錯,微臣就沒有時常去請脈。”
我看他一眼:“這便好,有勞溫大人了。”
溫實初一走,陵容方道:“聽說姐姐病中胃口不大好,特意備了清淡的小菜,姐姐嘗一嘗吧。”說著從食盒中一一取出列開:一盤清炒蘆蒿、一盤鹹肉汁浸過的嫩筍片、一盤馬蘭頭豆腐丁拌香油和一碗薺菜餛飩,外加一碗玉田香米粥。
我不好推卻她的一番功夫,又見她神色殷勤,便耐著性子每樣嚐了一口,果然清爽落胃,便道:“安妹妹的手藝真好。”
陵容仔細看著我吃每一樣菜餚,見我滿意微笑,方道:“這些都是江南三四月的時新蔬菜,這邊天氣冷些正當時令,妹妹想著姐姐得了風寒,必不愛吃油膩的,幸好這些姐姐還願意吃,只要有胃口病就好的快了。”
我頗有意味地一笑:“果然味道是極好的,皇上必定也喜歡,自當不辜負妹妹的手藝。”
陵容彷彿聽不懂一般,羞怯道:“姐姐這是笑話我麼?這是我專門為姐姐準備的心意啊。”
我只是微笑著,絮絮扯了別的話說。
閒著無事的時候,便自己撥弄琴絃。“長相思”的琴聲嫋嫋,瞬間浮上心頭的,是那一日月下琴聲與簫聲,記憶裡連月光亦是嫋嫋。
他說,清視貴嬪為知己;
他說,曲通人心,於你是,於我也是;
他的眼底有淡淡的悵然和深深的關懷。
如此一沉思,這樣漸漸炎熱起來的天氣,便似乎還是置身那秋意深濃裡,桂花靜靜的,一朵一朵無聲地落在衣襟上,連如絲七絃也廕生了松風竹霜之寒。
這般想著,自己也猝然心驚起來,冷不防浣碧進來,一臉擔心無奈道:“府裡來的訊息,少夫人回孃家去了就再沒回來,少爺更是日日混在外頭不回府,老爺和夫人都氣得不輕呢。”她頓一頓,道:“老爺已經揚言,不要少爺這個兒子了。”
我心下一動,愀然不樂,道:“浣碧你看看,兩個妹妹年紀還小不懂事,哥哥是家裡唯一的兒子,還如此不爭氣,可要怎麼好呢。我們兩個在宮裡,卻是半點忙也幫不上。”
浣碧勸道:“小姐不要氣惱,等老爺消了氣轉圜過來就好了。等有一日少爺想明白了,再去接回少夫人,不就一家和睦了麼。”她面色有些驚懼,道:“回想那一日在咱們宮裡,小姐和少夫人、少爺鬧成那樣,想想還是後怕。”
我搖頭氣煩不已:“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種事哪裡瞞得住,我聽皇上說外面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的,滿城風雨,都在看我們甄家的笑話呢。”
浣碧抿一抿嘴,低聲道:“宮裡頭也傳得很不堪呢,只怕華妃宮裡得意的要死。”
我不動聲色,只說:“我身上乏了。”轉而目光凝滯在琴絃上,復又有些不著底的害怕,於是道:“這些日子我不愛彈琴,你把琴收起來就是。”
午睡一覺睡得香甜,醒來身上還是懶懶乏力,新換的撕帳重疊垂下,彷彿有一人立在床前。我蒙朧著,只聞到一股奇異的藥香,藥中微有血腥之氣,和草藥的苦澀辛香攪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奇妙。
我隨口問:“在燉什麼藥?”
卻是陵容的聲音溫溫然響起,掀起了帳子道:“姐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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