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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凌一笑:“如此說來,沈婕妤對朕頗為關心。”
我點頭道:“是。此事上臣妾不如眉姐姐。”
他眉毛一挑,饒有興味道:“怎麼說?”
我見他單手支頤斜臥在竹簟上,月色下神姿出眾,不由紅了臉,低聲耳語道:“因為臣妾做不了賢妃,臣妾想多和皇上在一起。”
玄凌神色歡悅,摟了我在懷中道:“賢妃雖好,多了卻也失了閨閣情趣了。不如你……”
我推一推他,含羞道:“皇上也不害臊呢,臣妾可不好意思。”
玄凌吻一吻我的臉頰,道:“咱們自己說話罷了,理會旁人做什麼。”
我見他心情愉悅爽朗,不似來時,便取了冰碗和他同吃,一邊柔聲勸解道:“眉姐姐性格耿直,行動說話難免容易得罪小人,若他日有人在皇上面前言及姐姐的不是,還望皇上能夠細加明鑑,不要怪罪。”
玄凌撫住我的肩膀,我長長的貓眼銀珠耳墜的流蘇細細打在他手臂上,微微的涼。他捲了我一綹髮絲在手,輕輕道:“你怕有人將來在朕面前言及沈婕妤的不是,卻不知今日已經有人在朕的面前進言詆譭於你。”
我心下一冷,很快又平靜下來,微微一笑道:“是華妃娘娘麼?”
他愛憐地看著我,摩挲著我的面頰,輕聲道:“朕知道你已經盡力容忍了。”
我用力點點頭,眼眶微微溼潤:“皇上是不會相信的,是麼?”
他握緊我的手,道:“是。”
我依在他胸前,心口忽然覺得溫暖踏實。玄凌抱住我道:“可是華妃生性跋扈,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今日向朕說你對她不敬,還夥同了喬采女哭哭啼啼不休。她是必定會針對你到底了。”
我“哦”了一聲,只問:“皇上如何打算呢?”
他目中的光色一沉,盡染了黑夜鬱郁之色,在我耳邊低低幾句。
我沉默了些許,幽幽道:“臣妾進宮已經三年了呢。今秋又是秀女大選之際,皇上有了如花新人在側,必定是要忘懷臣妾了。”
他只是鄭重了語氣,道:“即便有佳麗萬千,四郎心中的嬛嬛只有一個,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他說得認真,我不免動容,俯在他胸口仰頭望著星際,只見銀河燦爛,遼闊無際,皆是那樣遠,唯有他是近的。
我只悵悵嘆息了一句:“只是臣妾的兄長和汝南王一黨越走越近了。”
此後幾天,華妃和喬氏便有了十分得寵之像,玄凌總在她們那裡留宿,華妃便也算了,對於喬氏,其餘妃嬪都積了滿腹怨氣牢騷。
那一日的晚上,玄凌在水綠南薰殿前的涼臺上設宴,各個亭臺樓閣皆懸了絹紅明火的宮燈,照得翻月湖一池碧水皆染上了女子醉酒時的酡顏嫣紅,波榖盪漾間綺豔華靡,如一匹上好的蜀錦。
七十、霜冷匝地起(4)
在座后妃由皇后起一一向玄凌舉杯祝賀,說不出的旖旎融洽風光。華妃伴在玄凌身邊巧笑倩兮,丰姿爽然,豔麗不可方物,滿殿的光彩風華,皆被她一人佔去了。一個錯眼恍惚,依稀彷彿還是在往年,她是沒有經過任何波折,一路坦蕩風光的寵妃。我掩袖喝下一口酒,如此場景,多麼像當年。翻覆之間,我們卻已都各自經歷瞭如此多的起落轉合。
我定定心神,揚起眼眸,起身向玄凌道:“今日宮中姐妹盡在,臣妾願敬皇上皇后一杯,恭祝皇上皇后聖體安康,福以永年。”
皇后頷首,怡然微笑,玄凌也是高興,一同仰首一飲而盡。卻見華妃只唇角含了一絲淡漠笑意,眼風卻斜斜朝著喬采女掃去。
喬采女會意,立刻起身走至玄凌面前,媚笑道:“皇上萬福金安。酒烈傷身,臣妾用心擇了一盤好果子,樣樣精緻美味,請皇上尊口一品。”
玄凌含了一枚奶白葡萄在口中,只淡淡道:“還不錯。”
我睨一眼喬采女,笑道:“喬妹妹是‘用心’為皇上擇的果子麼,皇上並沒有讚不絕口啊,可見妹妹還要‘用心’揣摩皇上的喜好啊。”
喬采女正在得寵時,哪禁得起我這樣的言語,一時紫漲了臉皮,訕訕道:“娘娘教訓的是。”口中卻又不肯服輸,道:“嬪妾在皇上身邊伺候不過月餘,不是之處仍有許多,但請娘娘教導。只是嬪妾雖不如娘娘善體上意,但對於皇上的一切,不敢說是不用心。”她轉身向玄凌低頭福了一福,道:“臣妾日夜所思著想著,沒有不是關於皇上的。還請皇上明鑑。”
玄凌“唔”了一聲,道:“你放心,朕知道。”說深深看了我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