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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忙了些什麼，記在心裡，到了你當岳母的那一天，好心中有數。

別隻說我，你自己哩，醒兒日後出嫁，你不也是頭一次當岳父？你就不需要學習？樊怡白了一眼丈夫。

德武笑了：當然，當然，我也得學習。

新郎向岳父岳母行鞠躬禮——司儀在喊。

德武急忙去看萬盛的回應動作，心裡在說：我還真得學學哩。

新郎送上聘禮，喲，紅包挺大——

岳父不要光笑，得伸手接過來；不要嫌少，是個心意——

岳母端上荷包蛋，新郎官，這可是你岳母剛剛親手煮的——

新郎吃荷包雞蛋一雙，甭不好意思，大口吃，吃下去待會兒好有力氣背新娘——

新郎向閨房走，步子走穩點，別舍急慌忙，沒人跟你搶——

新郎向新娘施禮——

新娘得回個禮——

新郎彎腰下蹲，做好背新娘的準備——

新娘伸手環抱住新郎的脖子——

新郎起身，背新娘下樓坐車——

岳父岳母送女下樓——

新娘可回頭含淚叫一聲：媽媽——

岳母可扶門框含淚叫一聲：女兒——

岳父可以抹抹眼中的喜淚，別說話——

德武和屋子裡的人都被司儀的最後一句逗笑了。下樓坐車要去男方舉辦婚禮的飯店時，德武看見了荊長銘，長銘走過來打招呼，德武笑著埋怨：你怎麼才來？沒趕上看剛才的場面不遺憾？長銘笑道：這是該你學習的科目，不是我想看的，我想看的是當公公的程式和禮儀，待一會兒到婚禮上再學不遲。怎麼樣？你看明白了吧？把怎樣當我們荊尚岳父的過程都記下了？

德武笑了：美得你！

我們孔醒可是還沒拿定嫁誰家的主意！樊怡這時忽然插嘴。

費思量（4）

不會吧？荊長銘臉色禁不住一變，明顯有些急了，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跟誰說好了？樊怡問得一本正經。

嗨，我早就給老孔打過招呼，兩個孩子也談得很好，怎麼會——

你親耳聽我們孔醒答應了？你問過我們孔醒了？

荊長銘忙用目光去找孔醒，走在德武身後的孔醒這當兒臉一紅，扭身跑遠了。

德武在心裡笑道：荊長銘，誰叫你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3

德武回到機關後因為事情繁多加上又要寫書，很快就把在101基地所在的天良市吃的那頓晚飯忘到了腦後，他根本沒想到這頓晚飯會頑固地留在他的生活和記憶裡。

德武一邊工作一邊寫他的《現代戰爭的預警》，日子轉眼間就到了六月下旬。

六月下旬是一批正師職幹部包括孔德武的關鍵日子。每年的這個時候，上級都要研究批准一批正師職幹部晉升副軍職。這種晉升，是軍官晉升之路上的一道重要門檻，軍官過了這道門檻，就成了軍隊和國家的高階幹部，軍銜便可定為少將，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將軍。被人稱為將軍對於一個軍人來說，那該是多麼榮耀的事情。上次程萬盛說的那訊息的確不是假的，已任作戰局長四年的孔德武，已被定為副軍職幹部的預提物件，機關裡已風傳他要在本部當主管作戰的副部長，有一些參謀見他時已悄聲要求喝他的喜酒。近幾天，自己局裡的幾個參謀已在暗地裡準備定下酒席為他賀喜。對於這些，孔德武都是一笑置之，他對提升的事不表一點關心，臉上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不過在他的內心裡，卻是異常興奮，一個普通農民的兒子，一個連甲長、保長都沒有出過的家族，就要出一個將軍了，這是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

那天吃過晚飯，他朝沙發上一坐剛開啟電視，樊怡忽然把一個精緻的提袋遞到了他手上，說：走，咱們去一趟何司令家。

去何司令家幹啥？孔德武一時沒明白妻子的用意。

去表示點心意呀，不是馬上就要研究你們了？妻子瞪他一眼，我聽說有晉升可能的人現在都在跑呢，只有你，還像個傻瓜一樣，坐在這兒看電視！

你買的這是啥？

給何司令買了點正宗蟲草，給他夫人買了盒高階化妝品，給他兒子買了塊好手錶。該花錢時就得花，人家說這也叫投資，而且是回報率很高的投資。你想想，你要是提了將軍，奧迪A6汽車一配，再來個司機跟著你，我和醒兒不是也跟著沾光了？

想什麼呢？！

是不是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