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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學教授追憶另一個更大牌的教授,便寫他“身影很沉重”,彷彿積澱了20世紀的一大雄文化。我總以為,那“沉重”不過是老人特有的呆滯;所謂“文化”云云,是“興”的筆法。俗人看去,只是個老者,教授看去,目光便深遠了好些。
這是一種當“托兒”的路數,把某個知名人物寫得沾一分仙氣,自己也就不像是個俗人了。
可惜,我不能用這個路數懷念王小波,因為我跟他只見過一面,說過兩三句話,可以說根本就不認識。所以,他古怪的相貌,破爛的著裝,這些本可以渲染出一分仙氣的素材都只好棄之不用。
我還讀過一篇追憶張愛玲的文章,據說那是作者用張愛玲的風格來寫張愛玲,這當然了不起。我的文章可學不來王小波,因為我既沒插過隊也沒留過學,我想,要是我寫的東西像王小波先生的就好了。以前有個馮先生,剛開始寫文章時就酷似王朔,後來當上導演,就不寫文章了,但在文字上能“以假亂真”畢竟是門手藝,能模仿著別人把自己混好了更是功夫。
見過一面,“興”不起來;想學人家的文風,又沒那麼大學問。所以,這篇寄託哀思的文章就很難寫了。不過,我知道,不少表面上寫別人的文章,實質上表現的還是作者本人。
我要表現的是,我特別愛看王小波先生的文章,因為那裡面有不少樂趣。生命是脆弱的,其中的樂趣並不太多,現在,有個人不提供這種樂趣了。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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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如太陽
∷∷ 施武
我崇拜維特根斯坦,不知是因為他的哲學,還是他的故事。多年前我從圖書館借到一本由他的學生寫的小傳記,那裡記錄了維特根斯坦的奇特人格,至今我記憶在心,許多瑣事常使我試圖引以為榜樣,但是我不奇特,所以我做不到。比如他的房間之簡陋,可能比現在的下崗工人還不如,只有一張行軍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比下崗工人多的是一個存放手稿的保險櫃。所有來訪的學者或學生只能席地面坐。不是他沒錢,他把錢都給人了。並且他不是出於慷慨,而是拿著錢他沒用。這些我都做不到,擺在商店裡的我的“生活必備”太多了,拼命工作後買回家的“生活必備”填滿了房間的所有角落。而維特根斯坦死前能驕傲地說他過了幸福的一生,不知我能不能。
我太崇拜他了,就給圖書館賠了雙倍的錢,把書留在了我的書架上。
我還崇拜Beatles,在大致瞭解了這個樂隊的來龍去脈之後,就四處蒐集有關的細枝末節。現在我知道他們各自的性格,尤其是列儂的故事,從他媽到他老婆兒子查了個透。
我崇拜他們可以羅列出100個正兒八經的具有人文色彩的理由,因為有了這一重色彩我的崇拜就不俗。
當我讀到一本學者的日記時,我覺得味道不對了。日記,自然記什麼都可以,世事流變、一日三餐、朋黨友人無不可記。可這些事跟我有什麼相干?話說開來,維特根斯坦有幾把椅子?為什麼被任教的小學校趕走?列儂怎麼在印度修煉?這些又跟我有什麼相干?所有傳記、日記除了與他們的職業功績相關的事,大部分是圈子內的私事或乾脆就是個人私事(《顧準日記》除外,這裡有不少歷史資料性的文字)。圈內的事只與圈內人有關,再就是和崇拜者有關。如果我既不是圈內人又不崇拜他,讀著就沒意思。
No。5 想象力貧血(2)
天堂的玫瑰花是否有刺跟我無關,但是跟中世紀的基督教神學家有關,要讓我參加討論,我只好說愛有沒有。文化人看著姑娘、小夥眼淚汪汪地追著某明星極為不屑,可也有人指出下了幾年幹校就資格倍增地寫點受苦的事,而那點苦與廣大底層的苦一比算個什麼。那也擋不住崇拜者對他們那點苦津津樂道。
至於為什麼—個人就崇拜了另一個人,100個理由之外,肯定與人私藏不露的內心弱點有點關係。前幾天,《中國演員報》上登載了鞏俐橫臥床榻的大照片,—位研究神學的學者拿著這張報紙看了又看,最後發誓般說,如若能做鞏俐的情人,他願給她當牛做馬,而他一向是愛默生的忠實崇拜者。這裡沒有點問題嗎?其實沒有,至少我沒看出他虛偽或精神分裂。
無論是學者日記,還是明星軼聞,或我崇拜的維氏小傳,走俏的理由都是因為崇拜者各取所需。偶像如太陽落下,明天會有新的太陽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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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宏
這幾年,自學考試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教我們《法語》的是一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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