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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同春驚異不定,心裡直打鼓。“換地也罷、圈地也罷,黃旗白旗就是鬧個天翻地覆,與我什麼相於丫我憑什麼吃這日氣挨這一巴掌?還不是命賤:· · ,… ”他嘟嘟嚷嚷地發了許多牢騷。又是冷笑又是傻笑的,他醉了 。
同春極力安慰他:“師弟,別這麼想不開.還是攢點兒錢,買地種田、買貨行商,於點正經營生,離了這一行吧,日後娶妻生子,也好承繼你家的香菸… … ”
同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承繼誰家香菸?我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還管那個1 · · 一我才不要。 仁子孫子哩!叫他們頂了兔息子的臭名兒,罵得我在陰司也不得安生。 -· · … 不要,一個也不要 吃光喝光用光!把人間的福都享盡,死了也甘心:這才叫作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哈哈哈哈!”他大笑、大說,一副使酒發瘋的狂模樣,可是兩行清淚,卻如泉水湧出,順著眼角、面頰、耳根,直落到他那繡花綠緞面的狐皮坎肩上。他真醉了,酩醉大醉。同春只得僱了輛驢車把他送回去。
同春暖和和的小屋裡,燈焰在閃動,彷彿也被同春講的故事說動了心。夢姑悄悄抹著淚,呂之悅沉重地不住嘆息。同春自己的眼角也閃著淚光,嗓子硬嚥得怪難受。只有瑩川,不知何時已乖乖地偎在夢姑溫暖的懷抱裡睡著了。
好半天沉默之後,同春望著呂之悅說:“老先生見多識廣,您看這兩旗換地的事,會是真的麼?'
呂之悅額頭上鼓起深深的皺紋:“滿洲的黃旗跟白旗明爭暗鬥怕有四十多年了,雖然各旗勢力消長變化不小,可黃臼兩旗418
裂痕彌合不易。黃旗如今恃勢欺人… … 以情理而論,大約不假.' 同春著急了:“正白旗的旗地就在東邊,一旦鑲黃旗換地,畝數不夠,不就要把咱們這塊寶地圈了去嗎丫”
“這… … 還不至於吧?停止圈地,先皇帝有數次明諭。前二年也傳過一陣謠言,說八旗地畝不夠,要在順天、保定、河間、永平各府再圈十數萬畝用地補足。一時人心惶惶.後來不是也沒有圈麼?此處究竟不是旗地口再說,這裡多是近年新開墾的,是朝廷明令獎勵的只年不徵、五年不徵的民地。如果竟然圈去,豈不大大失信於民?不,朝廷還不至於這樣沒見識!' 聽呂老先生說得這麼斬釘截鐵,同春也就漸漸安心了。夜已深,呂師母遣老僕來接呂之悅父女回家。好不容易把瑩川搖醒,她卻賴在夢姑懷裡不肯走。老僕仁去抱她,她哼哼哪哪地摟著夢姑的胳膊要哭,大約是甜夢被攪斷她很不痛快,像隨時都會大發脾氣似的。
夢姑溫柔地撫摩著她的小臉蛋,哄道:“讓河叔送你回去,明天再來,好不好?阿叔買回來好多好多顏色的絲線,明天我們倆一起拆排,好吧?瑩川乖,聽話。”
瑩川用小拳頭揉著眼睛,嘟著嘴,爬到同春背上去廠,嘴裡還咕味著說:“阿嬸.等我來廠再拆排,啊?… … ”小腦袋一沉,又睡著了 。夢姑往瑩川身上披一件棉袍,同春順手提過一個裝了大紅包小綠包的竹籃。
呂之悅攔住同春,指著竹籃說:“同春,你這是幹什麼?' 同春笑道;' ‘一點心意罷了。我們沒有老人,你們二老就像我們的長輩… … ”
“唉,快不要說了卜· · … ”呂之悅連連擺手,帶著一種奇怪的苦惱看看面前這一對善良真誠的夫婦.如有一道清泉滌盪著419
他的胸懷。他窘態畢露地說:“瑩川真是個天性不泯的好孩子,她這麼眷戀夢姑,我真應該把她送還給夢姑· ”… 做乾女兒
夢姑連忙笑著說:“先生說哪裡話:我知道瑩川是你和師母的獨生女兒、掌上明珠。你們是長輩,我從來拿她當小阿妹,怎敢越輩認她作乾女兒?言重了!'
呂之悅本想說什麼,卻愣了一愣,長嘆一聲,擺擺手,扭轉身走開。同春揹著瑩川,和老僕說笑著跟了出去,夢姑並不在意,輕快地收拾著屋子。不一會兒同春回來了,夢姑間:' ‘除了各色絲線,你到底給小瑩川辦了什麼年貨,別賣關子啦!'
“來看!”同春招呼夢姑,把揣在懷裡的小紅績包開啟,攤在桌面上,燭光就投射在兩朵銀白色的小梅花上廠。銀製的花朵很精巧,花蕊都凸得清清楚楚。夢姑拿它們託在手心裡,滿意地笑了。同春得意地說:“這是拿一兩銀子從錢店兌來的壓歲錢,每個五錢,再用你繡的那對荷包裝上,你說小瑩川高興不高興?'
夢姑笑著:“真看你不出,怪細心呢」”
“細心?就只細心麼?”同春對夢姑擠擠眼,‘你太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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