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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做雞做狗聽你的便,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
直皖戰後吳以第三師長兼直魯豫巡閱副使及兩湖巡閱使,這比做督軍更大,郭才檢點行李由膠縣投奔到洛陽來。不用說,吳蒞站歡迎,即日置酒高會,有久旱甘霖之樂。郭向吳預作宣告說道,“聽說老弟禁止部下抽鴉片,我上了這把年紀戒菸是戒不了的。你容得我抽菸便好,不然的話,我打馬就走。”吳皺眉一想,微此公無以至今日,萬無放他回去之理。但禁令亦萬無收回之理。他下了一道手諭——只許郭公過癮,不許僚屬破戒。
參謀長為軍中首屈一指的幕僚,吳對郭敬禮有加,不欲作第二人想,便欲以此席相屬。郭謙遜著說道,“舞文弄墨尚可承乏,運籌帷幄則吾豈敢。”吳乃聘為巡署高等顧問。郭偶然害病,吳親侍湯藥,郭有所進言,吳從不討價還價。吳是個目空一切的傲漢,對郭獨不然,每逢盛怒,郭至馬上霽威。他命手下人待郭如待自己一樣。
吳學畫於蔣羅賓,學詩於楊雲史。吳畫竹只畫竹杆,蔣替他添上枝葉,做詩則命楊改正後發表。蔣是吳的開平老同學,說起來有一段笑話:過去在同學時期,一天蔣買了一柄白扇放在桌上,吳提筆便寫。蔣回來看見了說,“我不叫你寫,幹嗎寫得一塌糊塗?”吳自傲地說,“也許有一天,咱的字求都求不到手。”蔣說,“不成,你得賠我。”吳自知理屈,怏怏地買著扇面賠他。事隔多年,蔣到洛陽來投效,吳任為軍事參議,那天蔣拿著中堂紙敬求“大帥墨寶”。吳說,“別人叫我寫都寫,你不成。”蔣愕然問故,吳說,“你記得我寫壞了你的扇面嗎?我不能老賠你。”蔣笑著說,“此一時,彼一時。”不久翁欽生也到了洛陽——就是那個一腳把吳踢出煙館的劣紳,吳亦委之為諮議兼教官,月薪百元,翁喜出望外。百元不算優差,喜的是奉了吳大帥的差委,從此可驕其鄉黨鄰里了。
開平另一老同學王兆中也來依吳,得委上校副官。王頗想過“知縣”癮,上了個條陳自稱“文武兼資尤富於政治常識;大帥不信,請令河南省長張鳳台以優缺見委,必有莫大貢獻”。吳親批“豫民何辜”四個字,原件發還。王不懂這四字的意義,欣然如奉丹詔,以為縣篆穩穩在握。遲之又久,百里侯始終輪不到他的頭上,他才帶著原批請教那位代撰條陳的朋友,一經說破,才啞然若失。他又央求著那位朋友另作條陳請吳委充混成旅長,“願提一旅之眾討平兩廣,將來班師回洛後,釋甲歸田,以種樹自娛。”吳批“先種樹再說”。
其時秘書長因事撤職,應由機要秘書楊雲史升任,偏偏來了個郭梁丞,吳不委他委誰?郭在北洋團體中素有“郭嘉”之稱,學問平平而機謀甚富。吳向來不到八大處(其時吳幕中著名人物有參謀長李倬章、政務廳長白堅武、參謀處長張方嚴、副官處長孫芝田等),只常在秘書處閒坐談天,一談談上好幾個鐘頭不倦。郭若要天上月,吳恨不爬上天去把月亮捧下來。本來重感情是人類的通性,也是人類的美德,但吳之重感情有時嫌其太過,對郭和對張夫人都有太過之處。下舉一事以證其對郭之太重私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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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知己(2)
那時吳夫人李氏已死,張佩蘭變成了唯一的吳二奶奶了。一天張偷吸大煙被吳撞見,不禁跳起來說,“這還了得!家中人首先犯禁,教我如何約束部下?”張從來少見吳的疾言厲色,這次例外的盛怒使她慌了手腳,吞吞吐吐地說,“我害病,偶然抽幾口當藥吃。”吳指著張的鼻子罵道,“生病?我有醫院。這撈什子要能治病的話,那麼不用開醫院,都開煙館好了。”他們兩口子在內房鬧得天翻地覆,張的母親從後房爬了起來向吳說,“好了,你現在做了大官兒,把咱們孃兒倆都逼死了吧!”吳倏地把煙槍擲出去,老太太嚇得抱頭鼠竄而去。
有人把內房的事報告郭,郭到任何處是不用通報的,他趕忙地跑來說,“老弟,我剛來找你時不是有條件在先,答應我不戒菸嗎?”吳諾諾連聲。郭說,“現在把我抽菸的傢伙都摔掉了,這不是成心和我開玩笑!”吳呆了一呆說,“老哥的傢伙?怎麼不早說!快快拿去。可是下次別再借給你的弟婦。”事實上哪裡是郭的煙具,不過藉此打打圓場而已,也許吳亦藉此下臺,不然的話,難道真和張夫人鬧離婚不成?
郭在吳處言聽計從,惜年老善病,有黃昏夕陽之感。他雖做到洛帥的上客,畢竟還是幕僚,從段芝貴手下做起直做到老把弟由戈什哈變成了威震八方的上將,始終不脫幕僚的地位。他動了“衣錦還鄉”之思,偶然向吳提及,吳說,“這事好辦。”隔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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