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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樂岑來主持這次冥婚。冥婚的雙方是要合葬的,但現在鄂駿還活著,於是鐘樂岑剪下了他一撮頭髮做代表,放進了嚴喆的骨灰盒裡,然後等再選一個好日子送進墓地,就等於合葬了。鄂駿媽看著兒子那撮捲髮被放進嚴喆的骨灰盒,就好像看見兒子也下了葬,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惹得嚴喆媽媽想起自己死去的兒子,也跟著哭起來。
鐘樂岑暗暗嘆了口氣,用硃砂在嚴喆的骨灰盒周圍畫了個符陣,然後點起二十三支白蠟燭,二十二支都粘在符陣周圍,一支遞給鄂駿:“拿著。呆會兒我把燈滅了,你就叫嚴喆的名字。這條紅繩是用你的血染過的,等會嚴喆出現的時候,你把紅繩一頭給他繫上,一頭系在你自己手腕上,冥婚就完成了,你們兩人的關係也就定下來了。以後,他會一直呆在這條紅繩的另一頭,一直在你身邊。”
電燈滅了,屋子裡只剩下蠟燭的光在跳動。鄂駿雖然已經下了決心,聲音仍然不免有些顫抖:“嚴喆。小喆?小喆……”隨著他的呼喚,燭火跳動了幾下,忽然變成了微綠色,一個淡淡的人影慢慢在符陣中央顯現出來,雖然五官有些模糊,但在座的人都能認得出來,這就是嚴喆。他完全是活著時的樣子,並沒有死時那麼頭顱破碎的可怕。嚴喆媽忍不住伸出手,叫了一聲:“喆喆——”
鐘樂岑立刻把她的手按下去:“不要碰他!只有鄂駿可以碰他。”
嚴喆媽吞下了一聲嗚咽,扭頭到一邊掉淚去了。鄂駿緊張地拿起紅繩,一頭捆在自己手腕上,另一頭向嚴喆遞過去。嚴喆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於把手伸了出來。鄂駿小心地把紅繩繫到他手腕上,眼看著紅繩纏繞在嚴喆手腕上,就跟捆在自己手腕上沒什麼兩樣,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手。然而他的手指從嚴喆的手掌中間穿過,就像穿過一團煙霧,沒有任何感覺。
鐘樂岑啪地一聲將骨灰盒蓋上,用硃砂在上面畫了一個符。符一畫完,蠟燭突然全部熄滅了,神經太過緊張的眾人失聲叫了起來。沈固站在牆邊,立刻開啟了燈,嚴喆已經不見了,紅繩大部分繞在鄂駿手腕上,卻有一小段拖了下來。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那段紅繩的繩頭微微向上揚著,並沒有按照萬有引力定律垂向地面……
92
92、大年三十
小年過後,就是大年。刑警隊人性化值班,單身的左大隊長以身作則,主動值大年三十晚上到初一的班。沈固因為已有“家室”的緣故,得以安排了年三十凌晨到晚上十點鐘的班。
十點鐘,左隊長抱著狐狸準點出現在局裡,所過之處,各科室安排值班的人員一片驚呼:“左隊,有錢人啊!這是純種的日本銀狐吧?多少錢買的?”
左健左右打著招呼,滿面春風,轉過頭來卻呲牙咧嘴。沈固看得清楚,暗暗好笑——狐狸那爪子下死勁在掐左健胳膊呢。
左健關上辦公室的門,趕緊把狐狸放下,看看自己傷痕累累的胳膊,嚇唬狐狸:“再掐我揍你啦!”狐狸不屑地轉個身,把尾巴衝著他。左健尷尬對沈固笑:“沒教育好,沒教育好,見笑了。”
沈固強忍著笑收拾東西,左健羨慕地看著他:“鍾少準備好年夜飯了吧?飯來張口,夠幸福的。”
沈固笑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胭脂這事,就這麼結束了?”
“恐怕言靈並不止他一個,不過他應該是為首的,現在應該沒事了。”
“不。我是說,他畢竟殺過人,像現在這樣處理……”
左健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鬼魂的事,有時候沒法照活人的辦法來處理。按說胭脂殺過人,不能就這麼啥事沒有地結了冥婚算了。但,就算現在把他打個魂飛魄散,李強他們的命也救不回來了。而且,殺過人的鬼不能投胎,胭脂其實也就是幾十年的事了,既然不能投胎輪迴,那只有慢慢地等著魂魄散盡。其實鬼就是一種執念,等鄂駿死了,如果他還有執念,可能會永遠成為孤魂野鬼,等待鄂駿的轉世;如果心願已了,魂魄也就散作煙氣,不存在了。”
沈固沉默了片刻,問:“如果他再殺人呢?”
“繫著他倆的紅繩不光是用鄂駿的血染的,裡面還有我的血下的咒,胭脂的一舉一動,我基本上都能察覺,如果他再殺人,那就只能是魂飛魄散了。”
沈固吐了口氣。左健笑笑:“所以說人碰上人,那真是緣分,而緣分這個東西其實是很短的,碰上了就要珍惜,否則走錯一步,後面就都錯了。”
沈固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那你家裡的事呢?不是說言靈這事完了你就要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