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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靖淡淡看他一眼,向糧車點點頭:“左副將。工部有意難為,拖了七天才裝車出發,幸好路上還趕得及。大帥在營帳?”
那人點頭笑道:“是。大帥怕斷了糧軍心浮動,正準備策劃一場偷襲,將軍回來,那更是如虎添翼了。”嘴裡說著,眼睛上下打量沈墨白,“將軍,這位是——”
羅靖並沒有給他介紹的意思,只向碧泉道:“把沈先生帶到營裡去。”隨即道,“左副將還是趕緊把糧草都清點安置,這種天氣,容易黴爛。我去見大帥。”
沈墨白從未對人如此冷淡過,見那左副將還在打量自己,便向他點了點頭。左副將臉上卻並無尷尬之色,似乎早已習慣了羅靖的態度,春風滿面地向他也點頭示意。羅靖臉色一沉:“還不趕緊跟碧泉走!這裡是軍營,不是你散逛的地方!”
沈墨白雖然知道不該跟他較真,但被人這樣指鹿為馬,還是忍不住道:“我並未——”不過他話還沒說完,碧泉已經扯著他往營中走,一面道:“快走吧,別在這裡礙事了。”沈墨白自然敵不過他的力氣,不得不跟著便走。饒是他脾氣再好,也不由得有些慍怒。碧泉一眼看見他的面色,嗤地冷笑一聲:“我勸你,以後還是跟左穆遠些。平日裡他就是裝神弄鬼的,爺最恨這些個。你若跟他攪在一起,惹爺發了怒,可別說我不曾提醒過你。”
沈墨白忍不住道:“什麼裝神弄鬼?他若不信,為何還要將我帶到這裡來?”他好端端的呆在常州,突然就被羅靖強行帶來此處,雖然自知與他講不得理,卻也忍不住要說幾句。
碧泉將臉一沉:“我倒好心提醒,你不領情便罷,將來惹怒了爺,有你的罪受!”說話間已經到了一處營帳前,碧泉將他向裡一搡:“待著,別出來亂走,這裡可是軍營!”說完顧自走了。
沈墨白真是啼笑皆非。不過他生性平和,二十年來從不知發怒為何物,此時雖然心中不快,片刻卻也就消散了,打量起這營帳來。營帳倒是十分寬大,卻無什麼陳設,只一張行軍床,堆著幾條薄毯。沈墨白伸手摸摸,這般天氣已是有些發潮。旁邊有個火盆,想必是自羅靖離營督糧就再未生過火,灰燼都是潮的,旁邊零亂堆了些半乾不幹的柴。沈墨白搖了搖頭,自行李中翻出火石,將火點了起來。柴是潮的,直冒濃煙,好容易點著,已經將他嗆得眼淚直流,咳了半天才停下來,將床上的毯子一床床搬下來圍著火盆烤乾。正忙得額上微微汗出,背後帳門一掀,羅靖和碧泉一起走了進來。羅靖雖是風塵僕僕,到現在都未及解衣洗漱,臉上卻絲毫不見疲憊之色,反而是興奮得雙目發亮。沈墨白一眼看去,只覺他周身上下似是籠了一層血光,煞氣逼人,不由自主向後退縮了一下。羅靖卻並未注意到他的運作,只看了火盆一眼,便張開雙臂由碧泉替他更衣。碧泉也是在營帳外剛剛碰到他,見他心情似乎不錯,便笑問道:“爺可是得了大帥的獎賞,如此高興?”
羅靖笑了一聲:“什麼獎賞,不過是大帥要打一次伏擊罷了。再說,早告訴你在營裡叫將軍,你還不改口?”
碧泉見他心情愉快,話也敢多說兩句,微笑道:“說到打仗,將軍就這麼高興。”
羅靖揚眉笑道:“這個自然!這些北蠻年年侵襲,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如今要好好殺殺他們的氣焰,也該讓他們嚐嚐苦頭了!幸好回來得及時,還趕上了這場仗!你看著,這次我要帶個將軍的腦袋回來給你!”
他說得如此興奮自然,沈墨白在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伸手在衣裳中捏住那顆菩提珠,心中默唸幾遍佛號,才覺得好些。碧泉替羅靖更了衣,走過來摸摸火盆邊的毯子已經烤乾,抽下一條就鋪到床上,道:“將軍休息一下吧,離開飯還有個把時辰。”
羅靖一路過來跟軍士們一起推車開路,確實也乏了,毯子剛剛烤好又暖和和的,眼皮不覺也有些發沉,當下往床上一倒,道:“將我的輕甲備出來,一個時辰之後叫醒我。”
碧泉答應一聲,扯著沈墨白往外走:“將軍要休息,你跟我來。”
沈墨白糊里糊塗又被他拖出來,帶到後面一間更窄小簡陋的營帳中。碧泉東翻西找,翻出來幾條毯子扔給他:“你就睡在這裡。行李我一會自然給你拿過來。這裡是軍營,你一步也不許亂走,尤其是夜裡,若被巡更的拿住當奸細砍了,沒人救你。”說著,自顧取出一套牛皮輕甲,坐在地上仔細擦拭起來。沈墨白抱著毯子茫然了片刻,才道:“有……火麼?”
碧泉頭也不抬地嗤笑一聲:“只有將軍們帳裡才有火。又不是十冬臘月,要什麼火呢?”
沈墨白沒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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