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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裡的碧煙暗裡幾乎絞碎了衣角。羅靖幾曾對人這般溫言軟語過?便是她,精心伺候得再好,得他點頭一笑已是難得了。這沈墨白姿色平平,到底有什麼好處,能得這般優容?
馬車突然一剎,前面一片紛亂,隱隱聽得喝道之聲,碧泉在車轅上低聲道:“爺,是鄭王的車騎。”
羅靖目中精光一閃,放開了沈墨白,稍稍掀起車簾:“鄭王?他又進京了?”鄭王有自己的封地,但時常入京,美其名曰兄弟友愛。
“看樣子,他們也是在前面驛站過夜。”
“我們避開。”羅靖看一眼卷著風塵過來的車隊,示意碧泉驅車讓開道路。天色近昏,鄭王的車隊並未注意到這路邊的馬車,徑自過去。羅靖自車簾裡看著,只見車隊中有一輛華麗的馬車,車窗上掛著薄如蟬翼的紅紗,隱隱能看到一個滿頭珠翠的麗人坐在其中。碧泉小聲道:“爺,鄭王似乎是帶了女眷。”
羅靖也覺有些古怪。鄭王時常進京,隨身帶幾個侍女倒是常事,但這般帶個妃子入京,卻是極少見的。不過他對這些並不關心,放下車簾道:“跟在他們後面,若是他們住驛站,想必不允驛站安排其他官員,我們就隨便撿個客棧住下。”
果然不出羅靖所料,驛站被鄭王包了下來,就是已經住下的人,也只好自己出來另找地方。羅靖一行就在驛站旁邊的一個小客棧住了下來。兩邊離得不遠,只聽驛站中一片呼喝之聲,人跑進跑出,忙得不亦樂乎。羅靖四人定了二樓的房間,視窗正對驛站後院,一切動靜看得清清楚楚。碧泉忍不住道:“不過是過一夜,何必如此大張旗鼓。”
羅靖淡淡道:“不必管他,我們快些吃過休息,明日早走。”正說著,只見驛站裡一個侍衛將一人直推搡出來:“叫你去找燕灸,在這裡嚕嗦什麼!”
那人看來是驛站的廚子,哭喪著臉道:“軍爺,不是我膽敢違了王爺的命令,只是這燕灸……我從來沒聽說過,更沒做過,讓我到哪裡去弄?”
侍衛舉起拳頭威嚇他:“叫你弄就弄!這般天氣,燕子必定是有的,快些去逮了來。隨你怎麼灸烤,總之一炷香的時間若拿不來,小心你的腦袋!”
廚子如喪考妣,耷拉著腦袋往外走,看來是去逮燕子了。此刻天色已黑,路上已十分安靜,這一番吵鬧,客棧裡聽得一清二楚,碧煙忍不住奇道:“燕肉能吃麼?”
羅靖哼了一聲:“不過是富貴人家的怪癖。燕肉哪裡吃得?”轉頭見沈墨白拿著筷子發呆,眉頭一皺,挾一筷子菜放進他飯碗裡,“吃飯,又發什麼呆!”
沈墨白如夢初醒,看一眼碗中的菜,臉微微紅了,掩飾地道:“我在想,這燕子真要捉起來倒是不易。”
羅靖用筷子點點他的碗:“關你什麼事,快吃飯。”
羅靖要的是兩間通房,各自有門出入,兩房中間還有門相通。雖是小客棧,卻也乾淨整潔。小二送過熱水,羅靖便道:“碧煙碧泉去那邊睡,沈先生跟我一起。”
碧泉怔了怔,低聲道:“爺,這,我和碧煙……怕不方便。”雖是兄妹,也不好一床而睡。
羅靖隨意道:“讓小二再添張簡榻就是。”
碧煙臉色一變,強忍著滿心酸苦道:“我給爺鋪床。”
羅靖揮揮手道:“這客棧也乾淨,不用再弄什麼了,路上累了,都去睡吧。”
沈墨白有生以來不曾與人同睡過,對著大床呆了一會。羅靖洗漱過了,看他還在發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過來拍拍他肩頭:“怎麼?還不休息?”
他貼得極近,呼吸都吹在沈墨白耳邊,熱乎乎的。沈墨白一顫,耳根微微紅了,慌忙爬上床去,衣裳也不脫,用被子裹住了貼到牆上,筷子似地挺得筆直。羅靖看得好笑,好整以暇地脫衣躺下,伸手將他撈到自己身邊:“貼著牆做什麼?還涼著呢。”
沈墨白更緊張得厲害,哪裡睡得著。羅靖聽他呼吸半晌不能平靜,睜眼看看他,笑起來道:“睡不著?出去走走?”
沈墨白怔了怔,想不出這大半夜的出去做什麼,但要他這樣與羅靖躺在一張床上似乎更難熬,也就點頭同意了。
街道十分安靜,偶有巡夜的更夫走過。這裡雖是京城外圍,卻不在來往要道上,因此夜間並不喧囂。羅靖戎馬十載,也很少有這般夜間漫步的閒情,如水月華之下,倒也把初時心思暫且放下了。
二人順著街道緩步前行。兩邊是低矮的民居,早已熄了燈火。忽然自哪裡傳來一聲狗叫,又戛然而止。羅靖倏地抬頭,拉著沈墨白隱入屋簷下的陰影之中。沈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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