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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沙洲。碧煙第一個直奔過來撲進羅靖懷裡:“爺,我們都擔心死了!都說這水裡有妖怪,爺非要來看……”說著,眼淚斷線珠子般滾落下來。
羅靖拍拍她肩頭:“行了,這不是沒事了?走,馬上回去,遞手本見杭州知府。”
碧煙拭淚茫然道:“爺要見杭州知府做什麼?”
羅靖眼中帶出一股殺氣:“調兵,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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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射潮
天色昏黃。江畔傾斜的堤岸上,羅靖手執弓箭,帶著碧泉和沈墨白站在水邊。
江水在夕陽映照下是暗黃之色,此刻平靜地流淌,並看不出數日前的狂暴。碧泉悄聲道:“爺,今天會來麼?”
羅靖轉眼看沈墨白,見沈墨白正遙望著前方,神情專注,便向碧泉微微點了點頭。碧泉緊了緊手中的弓箭,只覺心頭砰砰亂跳,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一排巨弩機。
這一排五臺巨弩機是羅靖從杭州府武庫中借來自行改制的。當日他去拜訪杭州知府,要借兵射潮,卻被杭州知府客客氣氣送了出來,那言語之中竟是把他當了個呆子。若不是他軍功卓著,說不定便會被加上個妖言惑眾之罪。羅靖初時要發怒,之後略一思索,也覺此事異於常理,難怪知府不肯相信,遂不再提借兵之事,轉個圈子,去武庫裡借了五臺破舊的拋石機。這拋石機還是前朝征戰攻城之時用的,放置了不知多少年,破舊不堪。羅靖在鄉下招募了十餘名鐵匠,將拋石機逐一改制,按軍中的巨弩機式樣裝了弓箭。此地鄉民,聽說這是要用來射那怪潮的,踴躍而來。因軍中箭矢都是鐵鏃木杆,羅靖唯恐不能使用,要特別製作鐵箭。鄉民聞說,將家中鐵器紛紛送來,有的甚至連鐵鍋菜刀都拎了來,在作坊門口堆成了一座小山。十日之內,便造成鐵箭五百支,五臺拋石機也全部改裝成了弩機,每臺可裝箭百餘支,用牛拉絞盤,可射八百餘步。
碧泉將五臺巨弩機看了一遍,心裡還是忐忑不安。這拋石機實在太過破舊,雖然改制,也僅能一射而已。這江潮之厲害他已經見識過了,倘若什麼金克木只是沈墨白信口開河,浪頭過來,他們站得離水如此之近,便是要逃都來不及。而且這射潮之事在他看來實在是無稽之談,也不知將軍怎樣就會信了。
江岸邊寂靜無聲。鄉民雖是踴躍捐鐵,畢竟是害怕這怪潮,只有幾個膽子極大的才跟了過來為羅靖驅牛,也是心中惴惴,隨時準備逃命。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墨白突然抬手一指:“來了!”果然,隨著他話音方落,天水之際一道白線迅速變寬,腳下的江水也動盪起來。碧泉往下一看,只見江水不知幾時已變成了深青之色,還在打著漩渦,多看上幾眼都覺頭暈目眩,不禁心中惴惴。羅靖卻反而精神一振,高聲道:“弩機準備!”十頭牛同時被驅趕,慢慢轉著圈,將絞盤拉緊,蓄勢待發。
潮頭頃刻便到了眼前,飛沫翻濺,彷彿一隻巨手,將江岸攫來。後面的百姓已經有些驚呼退縮,羅靖卻穩穩站著,目光緊盯潮頭,慢慢舉起手,突然向下一揮:“弩機放箭!”十名軍鄉民揮起早就準備好的刀,砍斷絞盤的繩子,一陣軋軋急響,五百支鐵箭疾射而出,如同下了一陣黑色急雨,迎著潮頭撞了上去。眾人都屏息注視,只見那白浪翻滾的潮頭在五百支箭雨的威壓之下,猶如受到迎頭痛擊,本有十餘丈高的水牆竟然被射得矮了三分,夕陽照耀之中,深青之色裡竟泛起深紅之色,彷彿水中冒出鮮血一般。十餘名鄉民愣了片刻,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羅靖眼中精光四射,提起手中弓箭彎成滿月,搭箭上弦,對準前方。他這張弓是鐵胎強弓,弓上三支鐵箭是特殊打製,鐵翎上有沈墨白親手刻出的符字,本是灰暗無光,此刻卻在深黑的箭身上閃著隱隱金光。
潮頭被一排強弩射得矮了一半,但仍朝著堤岸衝來。十餘名鄉民到底心中害怕,紛紛牽著牛躲上高處。碧泉雖然心中畏怯,仍是緊跟著羅靖,一步不退。沈墨白卻只是緊緊盯著浪頭,彷彿並不知危險懼怕。眼看浪頭已到百步之外,羅靖手指一鬆,弓弦崩響,第一支箭流星般射出,帶起一道金光,直射入水牆之中。那水牆如同活的一般,箭矢所到之處陷落下去,形成一處漩渦,登時將鐵箭吸入消失。羅靖面不改色,抽出第二支箭,仍舊弓拉滿月,又是一箭射出。這一次水牆陷入更深,雖然仍是將鐵箭吸入,卻幾乎被射穿,撲來的速度也減緩下來。此時眾人都看出些端倪,剛才跑到高處的鄉民也再返回來,握著拳頭為羅靖打氣。羅靖眼中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將第三支箭搭上弓弦,身體微微後仰,瞄準了方才的漩渦之處,又是一箭射出。這一次水牆終於支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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