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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樂洋氣得跳腳:“我非叫我哥搬出去住不可!”
沈固關上防盜門,隔著門上的鐵欄說:“小聲點,別把你哥吵醒了。”
鐘樂洋真想打他一拳,但想想他的身手,勉強忍住了。沈固愉快地下樓,一路吹著口哨。小屁孩,毛還沒長全呢就教訓他?對付這種自以為已經長大的小孩子就只有一個辦法——把他當小孩。不過——口哨聲慢慢停了下來,沈固微微眯起了眼睛——鐘樂洋有句話說在了點子上——“你和我哥是純朋友?”
是純朋友嗎?開始的時候肯定是的。因為牌九的緣故,沈固並不反感同性戀者,何況鐘樂岑那個人,任何人都會覺得他是個好人,雖然有一點愛錢有一點狡猾有一點太過心軟,可是優點真是數也數不清。所以他在冷雨中淋得透溼蜷在他家門口的時候,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他就收留了他,甚至後來看見他租的地方被燒成那樣,直接就把人又帶回了自己家。沈固敢對天發誓,那時候他真沒胡思亂想。可是,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事變了味的呢?好像,好像也是那個晚上吧?他切蔥花下麵條,廚房裡充滿飯菜的香味,而旁邊有個人在等著飯出鍋……這感覺很奇妙。也許這就是所謂“家”的感覺?總之沈固對此很陌生。沈芝雲不是不給他做飯,但一般都是他放學回家之前就已經做好,讓他自己吃。有時候飯冷了,就自己熱一熱。沈芝雲不願意跟他一起吃飯,其實她就不怎麼願意看見他,因為沈固長得很像母親,看見他就會想起自己的女兒,就會傷心。所以這祖孫兩人一天頂多見一兩次,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對話不超過十句。上大學之後當然住校吃食堂,參軍之後當然住宿舍吃食堂,於是所謂廚房這種家庭必需品,沈固很少使用。退役之後倒是用得多了點,可是空蕩蕩的房子就他一個人和一隻貓,無論油在鍋裡爆得多麼響,都爆不出家庭的氣氛。
所以說,自己其實很脆弱?沈固平生頭一次有點疑惑。就為了有個人可以一起在廚房裡轉悠,就——動心了?也不是吧?寂蓮酒吧裡的鐘樂岑,鎮定地指揮著所有的人,差點被虎倀附身的男人咬斷喉嚨,仍然面不改色。說他脾氣太軟,說他不像個男人,但那一刻,他冷靜、鎮定、自信……就像在金玉大廈裡抱著銅鶴衝向睚眥的那一瞬間,簡直耀眼得讓人難以呼吸。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打斷了沈固的思想,拿起來看看號碼,沈固不由笑了笑:正好,他正想去找小黑子,這傢伙倒給他打電話了。
“我說大哥——”小黑子忙得帽子都戴歪了,鼻樑上還有不知從哪裡抹來的一道墨水,“我這還想找你幫忙呢,還沒張嘴,你倒給我派了一堆任務!”
沈固安然地坐在他對面:“查人這事,你比我方便。金玉大廈落成那年,七八個月大的嬰兒失蹤,應該也不會很難查吧?”
小黑子咬牙切齒:“我就不該認識你!”
沈固笑笑:“還有那血跡化驗呢?”
小黑子從桌子裡摸出一份東西狠狠摔在他眼前:“還說呢!叫化驗科的人把我好罵!那是狗血!”
“狗血?”沈固有幾秒鐘的怔忡,隨即想到了電梯外的那塊狗皮,“行了,我的事說完了,你有什麼事,說吧。只要我能辦得到。”
小黑子沒想到他說得這麼鄭重其事,推了推帽子瞪著他:“真的?”
“真的。”沈固點了點頭。小黑子頓時眼睛一亮,嘿嘿笑著湊過來:“我說大哥,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沈固笑了笑:“是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說吧。”
小黑子搓著手,一臉的猥瑣相:“其實吧,也不是我……是左隊長。他打電話回來,讓我問問你,上次他說讓你到這邊來,你考慮得怎麼樣?”
沈固怔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左健上次的提議,對他未嘗不是一種誘惑。他愛槍,在部隊裡被人叫做槍迷,能有重新摸槍的機會,他怎麼會不動心?何況八年的鐵血生涯,突然成了個家長裡短的社群警,這種落差,真的未免太大。
小黑子這會兒倒拿出了做刑警的敏銳勁兒,往前又湊了湊,嘿嘿笑:“我說,左隊長說你從前是神槍手,現在連槍都不摸了,不可惜麼?再說了,最近隊裡傷了好幾個,人手真是不夠。不然,你先來幫幫忙?”
沈固看他一眼:“這種也能幫忙?”符合規定麼?
小黑子嘻皮笑臉:“那什麼,非常時期麼……最近那個文物案子有眉目了,文物販子想把東西偷渡到日本去——”
沈固把手一抬:“等等,你違反規定了!”
小黑子很滿意地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