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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老子給你三十塊的跑腿錢。說不好,我可要……要……挑你的懶筋哩。”
毛旦這才收了笑:“知道,知道。不就是開個門縫兒,放個風風兒,念個經經兒,能叫他想了去,不能叫他聽了去。”
“這就對了。”老順說。
猛子媽笑著端來油餅,美美地招待了毛旦一頓。
毛旦問明瞭地方,才擠眉弄眼地走了。
4
白福一來,瑩兒心裡就沉甸甸了。白福把一個她早已模糊的事實又提醒了:“換親”。她知道媽的脾氣,要強了半輩子,嘴要強,心更要強。蘭蘭一回孃家,媽定然覺得面子上無光,肯定要報復。其方式只有一種:叫她也回孃家,而且一定要叫她帶上娃兒。對婆家來說,才是最重的報復。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白虎關》第六章(4)
一望娃兒,瑩兒就覺得一切都有了意義。明知道,心中的希望只能是夢。但有夢,總比無夢好。婆家的環境雖也壓抑,但總有許多能激起回憶的東西。而那回憶,總令她產生一種眩暈的幸福。就是在這小屋裡,她和靈官有了第一夜。那是怎樣刻骨銘心的一夜呀!靈官笨拙的吻,她機械而熱烈的回應,沸騰的情緒,銷魂的瞬息,靈魂的默契,無言的相思,都沁到這小屋的每一處了。這是瑩兒靈魂中最美的角落,也是她最不願意捨去的樂土。每到深夜,那門上的鎖吊兒一被風吹動,她就覺得靈官要進來了。瞧,他在那兒躡手躡腳、東張西望呢?他屏了呼吸,脹紅了臉,輕輕地推門呢;他進來了,帶著月光似的一抹寒氣,在蹭腳上的土呢?正伸出了摸索的手呢?他上來了……我的靈官。瑩兒便痛苦又幸福地呻吟了。而後,淚流滿面。
小屋,我的小屋。
這小屋的一切,都那麼熟悉而溫馨。好些畫面晶出了,正朝瑩兒笑呢:有靈官裸露的身子,有兩人扭曲的肢體,有悄聲沒氣的情話……說情話時,靈官便頂了被子,摟了她,貼在她耳旁說:“悄點,那個貓兒進出的洞裡,啥都能聽見。”瑩兒就說:“聽見就聽見。”但除了控制不住的那幾聲呻吟外,兩人總是悄聲沒氣。後來,瑩兒的印象中,最令她迷醉的,就是這悄聲沒氣。悄聲沒氣的笑,悄聲沒氣的動作,悄聲沒氣的情緒激盪,悄聲沒氣的心跳和狂亂。這便是偷的魅力。一次,靈官悄聲沒氣地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瑩兒就狠狠地咬他耳朵,“你個挨刀貨。偷著了,就不好了?”
一切,都發生在小屋裡。
可現在,媽卻要她離開小屋,回到枯燥乏味、整天吵呀鬧呀的孃家。瑩兒打心底裡不願意。
這兒有瑩兒喜歡的一切。除了小屋外,還有後院。就是在後院裡,瑩兒第一次丟擲了愛的繡球。靈官卻落荒而逃了。每次想來,總覺有趣……還有西湖坡,那可是瑩兒的太虛幻景呢,一想,心裡就湧出了“花兒”:“白牡丹掉到河裡,緊撈吧慢撈著跑了;人世上來了好好地鬧,緊鬧吧慢鬧著老了。”冤家,你該好好地“鬧”呀。咋像掉到河裡的白牡丹了?我緊撈慢撈,你還是跑了……還有大漠,那是多麼神奇的世界呀!靈官,你記得那個打沙米的夜嗎?記得那冷清清孤零零的星星嗎?你抱了我,想擋那砭骨的寒涼,卻總是徒勞。記得那一夜,好冷。但那又是我生命中最熱的一夜,知道不?冤家。
離了這一切,總是心不甘。
瑩兒當然也知道,媽也不甘心。心頭肉似的女兒換了個媳婦,卻又飛了。兒子又打光棍了。可是,媽,為啥不叫我靜靜地活一陣呢?我多想靜靜地活一輩子。啥都不圖,只帶了這娃兒,悄悄地活著,等那個狠心的冤家。等來了好,等不來也好。一輩子能有個盼頭,總比沒有好。媽,你要強了一輩子,卻連個盼頭也沒有。為啥不叫我有個盼頭呢?媽。
瑩兒忽而流淚,忽而沉思,不覺間,已午後了。因為炸了油餅,沒做午飯,倒也清靜。
嚼了幾嘴油餅後,月兒來了。她已把錄下的“花兒”都學會了。唱得雖不本色,但調兒是準確了。瑩兒就打起精神,又教了幾個花兒“令”:馬營令,白牡丹令,尕馬兒令等。月兒又錄了。
錄了幾段後,瑩兒便再也沒興致了。月兒看出瑩兒心事重重,想問,又怕勾起她過去的痛來。正沒趣間,猛子媽隔屋裡喊:“月兒,你來,我問你個事兒。”
月兒過去。猛子媽便口對她耳朵,說了與老順夜裡商量過的事兒,叫她探探瑩兒的口風。
“你想,人家會同意嗎?”月兒感到好笑。
猛子媽撇撇嘴,“她有個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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