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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角,再也沒有平日裡上房揭瓦的調皮,只能呆呆的看著母親流血的傷口,眼中是無法掩飾的驚恐和不知所措。
緊挨著這個女人的,是個滿臉皺紋的老人。
老人失去了一隻耳朵,可能是在年輕時打獵過程中被野獸咬掉的,只剩下一個醜陋的窟窿,卻成為他日後茶餘飯後向後輩炫耀的勳章。這樣受過重傷卻未死的老人,無論在那個族裡,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他本應在這樣的雪天,緊挨著溫暖的爐火,給好奇的孫子講述失去這隻耳朵的過程,過分誇張的語言可能會讓小孫子寶石一樣的眼眸中閃耀著崇拜的光芒……可是現在,他的胸腹處的一道口子正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兒,經過一夜的時間仍舊沒有得到處理的傷口已經無法流出更多的鮮血,同樣無法繼續的,是老人的生命之火。
再往前,是一個失去了一隻胳膊的小孩兒,被絕望的母親抱在懷裡,已經昏迷不醒。
然後是一箇中毒的懷孕婦女。
然後是一個身上被燒的沒有一處完好面板,痛苦呻吟的男人。
……
益寧的手放在草簾上,感受著柔軟的草莖,心底浮現四個字:修羅地獄。
木坤只說了他們不得已退守山洞,失去了一千多個人,卻沒有說受傷的有多少。
益寧心裡清楚,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地方,木坤絕對不會讓這些人在離他如此之近的地方養傷。
這裡都這樣,可以想象,其他的地方有多慘。
第113章 末章 之中
益寧機械的往外走,索木將手中最後剩餘一點的止血用的草藥一股腦的給傷者覆上,匆忙包了包,起身跟上他。
守護祭司,是他的職責。
益寧卻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在滿目的鮮血和悲傷中,在交錯的肢體和呻吟聲裡,他努力的尋找下腳的地方,一點一點的往外走。
他告訴自己:不要哭。
他要到外面去,將所有地方的情況都看一下。
這個擠滿傷者的山洞並不長,儘管走的很艱難,但是也沒有用太久的時間。
益寧手裡的蘋果早就給了一個吸著手指,眼巴巴的小孩子。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跟這個山洞相連的,更大的那個山洞卻不像他想象的那樣,有更多、更慘烈的傷者,而是擠滿了疲憊的、多少帶著點輕傷的人們。
山洞容量有限,每個人分到的地方很小,甚至不能供他們完全躺下,許多人只能靠著牆壁坐著,極少數沒有受傷的人甚至只能站著。
間或有小孩子因為飢餓或者疼痛在小聲的哭泣,同樣不舒服的母親卻找不到讓孩子舒服一點辦法,只能將心疼化作無奈的呵斥和責罵。
聽著這些夾雜著低語和哭泣的呵斥和責罵,看著這難民營一樣的景象,益寧無法言語,心臟被那些幾乎可以凝成實質的悲傷絞的痠痛難言,可是他卻產生了一點詫異的情緒。
因為他看到即便空間如此緊張,他們還是在中間留出了一條可供一人行走的通道。
這條通道是幹嘛的?
“讓一讓。”寂靜麻木的人群突然湧起一陣躁動,沿著通道跑過來一個不知道是哪族的巫,懷裡捧著一個黑色的罈子。
是那個在不久前的議會上,問益寧討要武器,質疑是否木族在防備他們的老者。
益寧對這個老者的印象,是有些奸猾、巧言善變,又十分沒有臉皮的,可是現在這個老者雖然衣衫更破舊,還沾染了不少髒汙和血跡,神色卻是肅穆極了。
他的身後,還跟著木香、木蓮和跟在巫身邊學習的兩個小子,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不同的器皿和材料,神色嚴肅認真,腳步匆匆。
通道兩側的人雖然已經很擠,看到他們卻仍舊做出盡力往旁邊讓的動作,目光也變得無比尊敬,看向那個罈子的目光又十分熱切。
通道不長,一行人很快到了益寧面前。
益寧下意識的學那些人,給他們讓了一讓。
老者卻不過去,他在益寧面前停下,目光帶著憤怒和譴責:“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那麼自私不給我們武器,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死傷!”
益寧張了張嘴,想反駁,又覺得無論此刻自己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所以就什麼都沒說。
老者卻認為他無言以對,冷笑了一聲:“哼!你要是還有些良知,就應該將你那些私藏的東西都拿出來,要知道,這罈子裡,已經是最後的草藥了!要是你藏起來的東西能夠多救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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