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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們這星期考了高考的模擬試卷了。”鄒沫向來是個很聰明的孩子,雖然受到許慧茹的寵愛,可是功課上仍是要求上進的。他初中的時候作文獲了全市的一等獎,捧了個獎盃回來散在家裡,讓許慧茹樂了好些時日。
“怎麼就考高考模擬呀?你不是才高一嗎?”許慧茹回過神兒來,把青菜倒進鍋裡翻炒,青菜和油鍋之間“嘩啦”一下響了起來,她一邊聽兒子說話一邊留意青菜的顏色。由青轉綠,被油那麼一炒,大概半生不熟了。
鄒沫嚼了塊醬耳,脆生生的,含糊著說:“老師說要試試我們學習的潛在能力。誰知道呢,他讓考,我們敢不考麼?”
青菜繼續在鍋裡熱炒,蔫蔫地柔軟了下去,失掉了水分。許慧茹加了些鹽,將青菜盛了出來,端上桌子,問鄒沫,“那你考得怎麼樣?”
“也就一般吧。“鄒沫搖著頭,嗅著電飯煲裡傳出來的飯香,“哎喲”一聲叫了起來。
“怎麼了?”
第33節:撿到一枚紐扣(9)
“我還真餓了。”鄒沫衝著母親嘻嘻笑了一下。
許慧茹笑得很親善,她腆著有些發福過度的肚子,說:“趕緊去洗手吧,手都沒洗就抓菜吃,不知道這毛病什麼時候改得了!”
鄒沫吐了一下舌頭,扮了個鬼臉,鑽進盥洗室裡洗手。邊洗邊有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媽,我的襯衫上掉了一顆釦子,你幫我縫上去吧。”
她愣了一下,手中的盤子滑向地面,“嘩啦”一聲摔了個粉身碎骨。
“媽,你怎麼啦?”鄒沫嚇了一跳,衝進廚房。
碎片四下飛濺,有一塊嵌進了許慧茹的小腿中,她米色的長褲登時染上了鮮紅的血跡。鄒沫慌亂地扯了些紙巾,替母親壓住傷口。許慧茹仍是呆在原地,怔怔的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媽,你流了好多血。”鄒沫失聲喊了一句:“藥箱呢?”
她這才回過神兒來,指指客廳的壁櫥。
鄒沫找來了酒精和雲南白藥以及一卷繃帶,非常迅速地幫母親把傷口處理了一下。“怎麼我說到幫我縫釦子你就這樣了?媽,你有心事嗎?”他敷好了藥,往傷口上纏著繃帶。
許慧茹輕輕“■”了一聲,傷口留著的血雖然止住了,心卻滴滴答答淌著血,止不住,也沒法止。她結巴著說了一句:“沒、沒什麼。我剛才就手一滑,不小心摔碎了盤子而已。”過了一會兒,她背過臉去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沙啞著嗓子說:“吃飯吧。”
鄒沫看了媽媽幾眼,終於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菜式很簡單,涼拌的醬耳條,一盤青菜,一個時鮮的蔬菜湯。許慧茹已經沒心情再做菜了,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傷口隱隱作痛。鄒沫喝了一口湯,嗆了一下,咳出眼淚來了。她這才手忙腳亂地回過神兒來,替兒子順順氣,伸手拿了一杯水來,看著他喝下去。
“怎麼吃得這麼急?”輕輕埋怨了一聲,她再夾了些菜到兒子碗裡。
“來不及了,下午我得回學校,有場球賽。”鄒沫三下五除二扒完飯,還沒嚼乾淨,兩頰都是鼓鼓的,這麼含糊著說完,便匆匆跑回房間,換了身運動裝,倒是像模像樣的一個帥小夥子。
第34節:撿到一枚紐扣(10)
許慧茹笑了一下,替他整了整衣領。果然,那裡面的一件襯衫少了一顆釦子。“脫下來,我幫你縫顆釦子。”
鄒沫撅了撅嘴,又恢復了童稚的模樣,“媽,下次再說吧。這回真趕不急了。我走了。”他伸手在玄關處抱了一隻籃球,換上球鞋,立刻消失在門口。
“哎,晚上回來吃飯嗎?”許慧茹趕著向視窗喊去,兒子正從樓道中走出來。
“不回來了,媽。你好好休息吧。”鄒沫揮了揮手,騎上單車拐出了她的視線。
許慧茹嘆了口氣,一扭一拐地走進了鄒沫的房間。房間裡有些凌亂地散放著籃球明星的照片和鄒沫的書本,剛才換下的衣服堆在床角,她抓了起來,準備一會兒去洗。從那堆衣物之下掉出一顆白顏色的扣子,她艱難地彎下腰拾了起來,正是剛才鄒沫襯衫上掉的那顆釦子。
又是釦子。
許慧茹再也撐不住,坐在鄒沫的房間裡,對著花花綠綠的各式各樣的籃球明星的海報,放聲大哭了起來。身上、心裡、面子、裡子都像決堤一樣傾瀉出來,她止不住,也受不了,這顆壞事的扣子,又為何偏偏叫她拾到?
鄒雲順一生很少決定什麼事情,大多數時候聽父母和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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