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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伸手去舀湯喝,許慧茹用筷子攔了他,說:“沫沫,那碗湯是給你爸爸做的,你吃菜就好了。”
鄒沫“哦”了一聲,不情願地把勺子收回去,用眼睛瞅著他們兩個人。一個是悶頭吃飯的母親,一個是嗆得滿臉通紅的父親,氣氛又好像回到了剛才的緊張,“冷戰”也不過如此罷。他懂事地一聲不吭吃完飯,說了句“我回房間看書了”就匆匆離開了餐桌。
鄒雲順看了許慧茹一眼:“有什麼話,不要當著孩子說。”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飯粒嚼在嘴裡,已經失去了滋味。許慧茹低頭吃飯,只是很機械地用筷子一口一口往嘴裡扒拉,嘴裡蠕動著,像某種食草動物的反芻。
第90節:私家偵探(20)
鄒雲順明白,許慧茹的話就是這盆湯,又酸又辣又鹹。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於是這張餐桌就變成了一個無聲的戰場,一個人揮戈向前,一個人迎盾抵擋,卻不知道究竟誰的矛鋒誰的盾固。他也學著許慧茹一樣,細嚼慢嚥,兩個人面對著面,心卻隔了十萬八千里。鄒雲順想知道妻子擺出的這個陣仗,究竟是真有什麼憑據,還是學著孔明,給他這個司馬儀來了一出空城計?
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偏偏不知好歹地響了起來。許慧茹此刻的表情就像是嗅到了危險氣息的兔子,謹慎地豎起了耳朵,盯著他。鄒雲順不尷不尬地拿了手機看,號碼正是剛才所刪除的。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是接好,還是不接好。
許慧茹冷冷地“哼”了一聲,“我吃完了,你洗碗。”說完,便轉身走開了。
他這才按了一下接聽鍵,輕輕地“喂”了一聲。
陳嶙說:“你吃過飯了沒有?”
他只“嗯”了一聲。
她又問:“今天過來嗎?”
鄒雲順抬頭看了一眼許慧茹,她肥胖的身軀在一扇門背後隱沒了去。於是他壓低了聲音,告訴陳嶙:“等一會我再和你聯絡,就這樣。”他清楚陳嶙聽慣了他的語氣會明白他目前不方便說話,想不到的是,手機再度響了起來,他再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沒好氣地接了過來,說:“到底什麼事?我在家吃飯呢!吃頓飯也不叫人安生!”
陳嶙在那邊怯怯的聲音傳過來:“我不知道你在家啊。我是想告訴你,我房間的門改在了西邊,東邊住的是另外一個人了。你要是過來,別敲錯了門,白打攪人家。”
“我知道了。還有事情嗎?”不等他裝模作樣地說完,那邊便結束通話了電話。他覺得天平轟然一下倒了下去,加在家庭這邊的砝碼太重了,重得讓他這架天平承受不了。鄒雲順將手機放回口袋裡,看著一桌子根本沒怎麼動過的菜,皺起了眉頭。
他坐著足足發了十分鐘的愣,直到聽見許慧茹從臥室裡傳來的一聲極輕的咳嗽聲,他才開始挽起袖子,圍上圍裙,把碗筷都收拾了,做出一副盡職盡責的好丈夫的模樣。可是洗碗時手上的油膩又讓他覺得非常厭惡。這種感覺就像是手上纏了一條毒蛇,冰涼滑膩地沿著他的胳膊遊移,吐著又長又紅的舌信,直逼他的喉嚨。只有訓練有素的毒蛇才會咬人的咽喉,其餘的,不過是遊走在人的腳邊,冷不防給你來那麼一下。不管是哪一種,結局很可能都是致命的。
第91節:私家偵探(21)
鄒雲順把這些散漫無邊的思緒都甩出腦海,心裡只想著回到陳嶙那邊去。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之後,便輕輕地敲開了鄒沫房間的門。他只想跟兒子好好說說話,可是家裡的氣氛總是讓他想到逃離。因為那一個家裡,沒有這麼風刀霜劍似的對話,沒有冷冰冰的氛圍,有的只是一盞暈黃的燈和一個軟語綿綿的女人。
他靠在兒子的書桌旁,看鄒沫在演算著數學題。“沫沫,爸爸今天晚上要出去,你好好在家寫作業,別惹你媽生氣。”
鄒沫氣呼呼地撅起嘴,仍然一副孩子氣的模樣:“是你惹了媽媽生氣吧!爸,你和我媽究竟怎麼啦?我看得出來,你們關係很僵,就像、就像……”
“就像什麼?”
鄒沫脫口而出:“美國和蘇聯的冷戰!”
“小傢伙!”鄒雲順苦笑了一下,“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不小了。過完年都滿十六歲了。”鄒沫一張小臉認真地瞧著父親分辯道。在他的印象中,父親總是扮演著嚴厲的角色,而母親總是慈愛並且溫柔的。可相比之下,他還是更願意和父親呆在一起。他努力強調著自己的年齡,好像真的已經是個棒小夥子,可以為家裡分擔責任了。
鄒雲順從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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